小燕王看了一眼那照片:“那为了袭击, 他们可来了不少人吧。之前伊兹密尔火车站爆炸的事情呢?”
俞星城拿了张帕子擦了擦照片上的水,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然后把旁边的沙土踢回地道里:“其实不算是火车站内部爆炸。我看了报告, 大概就是说火车深夜途径伊兹密尔,停车后于凌晨出发。出发没多久, 最后两节豪华车厢与前面的连接处断开了,而后轨道被手动切换,两节车厢滑行着去往了另一条入库的岔道。在进入岔道之前,豪华车厢越滑越慢, 完全停住后就立即发生了爆炸。”
小燕王思忖:“手法倒是娴熟。”
在几个仙官动手将地道重新掩埋后,俞星城拿回行露铃,走出了墓园:“殿下听说了吗,那两辆被炸毁的豪华车厢, 其实是哈丽孜手下一位军防大臣预定的车厢。爆炸时间是在深夜,本来按照计划应该将这位大臣炸死,却没想到他半夜在伊兹密尔站被午夜钟声惊醒, 醒后想要抽烟,就摇铃叫车上的仆从送烟来。但仆从去前车厢偷懒玩乐去了,他气得穿越车厢去前头的餐车训斥仆人。就在这时, 车厢脱离。”
小燕王:“那他捡回了一条命。”
俞星城摇头:“也不完全是,因为让车厢脱节的袭击者之一,也留在火车上。袭击者当时正在餐车中混迹, 打算第二天到站后下车离开, 结果发现本应该在后面车厢的军防大臣, 竟然在餐车里跟仆从大发脾气。据仆从所说,那个袭击者本来趴伏在餐桌上睡觉,抬头揉了揉眼睛之后,竟然一只手打开窗户,而后一只手持枪,朝军防大臣连开三枪。”
温骁惊讶:“那大臣死了吗?”
俞星城:“中了一枪,还在医治。因为当时列车转过一个风口,被风吹得有些摇摆,军防大臣虽然已经脑满肥肠,但毕竟还是军旅出身,情急之下夺过了仆从手中的托盘抵挡。但有一名餐车的客人被打死。然后披着披风的刺杀者随即跳车逃走了。”
许多人都没来得及看到这份报告,听到俞星城转述,都能感觉到当时的凶险。
小燕王摸着下巴:“之前哈丽孜不也怀疑,投放血兽的,很有可能也是希腊相关的人吗?那岂不是跟这些袭击者都是一起实行计划的。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俞星城正提裙走过湿漉漉的草地,若只遥遥看来,他们就像是异国的贵族们在草地上闲逛,俞星城单薄的浅蓝色裙摆被风吹动,她道:“不是有点不对,而是太奇怪了。你没发现吗,他们袭击工厂的时候是在深夜,他们炸毁列车的时候也是先断开车厢,引去另一条路再爆炸的。这些搞袭击的英国人,并不想杀害奥斯曼的平民。”
温骁皱起眉头:“可他们来自战争的另一方,既然都要搞袭击了,又怎么会顾忌平民?”
俞星城:“因为他们不是希腊人。如果是希腊人来袭击奥斯曼内部,以激烈的民族仇恨而言,他们必定大开杀戒毫无顾忌。而这些英国人,或者说只是这一小波英国人,他们或许是真的怀着热忱去帮助希腊人的——所以他们帮助弱者,却也不愿意加害另一波弱者。殿下现在明白我说的不对劲在哪里了吗?”
小燕王半晌道:“你言下之意,这些袭击者是卷入战争的好人。但很明显,那群投放血兽的人可不是。他们高效、残忍,而且巴不得血兽病在奥斯曼大肆传染,不顾后果。你认为向皇宫投放血兽的,和这些搞袭击的,根本不是一拨人。”
俞星城:“而且爆炸袭击者,很明显军旅出身,抱团有序,单兵能力强,不使用任何魔法或巫术。从手法上,也跟投放血兽的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不可能出身一致。”
小燕王:“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查明血兽的来源,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血兽投放者,不是英国人?而是满怀仇恨的希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