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长命, 祸害遗千年,陈父那老孽障隔三差五就因为酗酒闹事和欠债不还被人四处追打,竟还没死。
“他也要好好查一查, ”晏骄道, 说到这里又拧起眉头,“当地官员也太不作为了些!”
家务事家务事,一天到晚拿着这四个字做借口!
真要说起来, 你们号称父母官,难道那些女人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也没见你们这些爹保护她们。
退一万步说,哪怕夫妻两个寻常拌嘴也就罢了, 床头打架床尾和, 可那陈老爹聚赌在前,逼迫妻子卖/身在后,更有奸/污女儿的嫌疑,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明晃晃触犯国法的,他们竟然也不管?
“嗯,”说话间, 庞牧已经取了笔墨纸砚, “我先叫小四小五在那边详细的查一查, 然后再给上折子。”
涉及到官员任免的事情, 还是得交由圣人裁夺。
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转眼距离最后一次案发也已过去将近五个月, 外头的百姓渐渐忘记了恐惧, 重新开始活跃起来,唯有死者家属始终无法释怀, 隔三差五就来衙门询问进度。
众人回到培安县等消息。
受害者之一安姜的兄弟安宏果然中了秀才,已经在准备秋闱, 可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去了县学读书,每日放学后都要来衙门一趟,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却始终没等来答案的问题:
“敢问大人,凶手可曾抓到?”
每当这个时候,卫蓝都觉得不敢,却又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不曾。”
安宏点头,又道:“之前大人教导学生,说要做个正直的人,仁爱天下,可如今看来,却也未必。”
他正直,他的妹妹和其他七名受害者俱都仁爱,然而死不瞑目。
卫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的任泽微微蹙眉,忽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谁也做不了谁的主,所求不过问心无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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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看了看他,没做声,只一揖到地,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卫蓝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任泽,叹道:“你又何必与他计较?还是个孩子呢。”
任泽哼了声,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他都二十岁了,算哪门子孩子?”
卫蓝好笑,“到底不易。”
“你倒容易。”任泽索性连哼都懒得哼了,随手抖了抖袍子,自己走了。
这傻子,凡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早晚一日把自己压垮了。
在这个年代,人犯一旦跑了就很难抓,本以为要以年计,谁知刚过六月,东边就传来消息,说有旅人在路上发现一个被打的昏死过去的女人,还以为是遭遇不测,本来是出于好意送到医馆救治。
谁知医馆伙计替她擦洗干净头脸之后就吓了一跳:这不正是通缉中的陈四丫吗?
伙计赶紧叫了掌柜的,掌柜的又赶紧叫了巡街衙役,巡街衙役报给知县,知县又马不停蹄报给庞牧。
庞牧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陈四丫竟然会以这种戏剧化的方式出现。
几日后卫蓝出面帮忙交接了,众人仔细对照画像一看,除了脸还有些肿,应该就是她没跑了。
陈四丫被打得很惨,脸上跟开了酱料铺子似的,难为当时医馆的人竟也认得出来。
“也不知她是想拒不交代呢,还是对外人一直这样,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过,嘴巴紧的蚌壳似的。”负责移交的衙役道:“听医官的人说,她有两根肋骨断了,好悬没插到内脏里去,没个一年半载的养不好,倒也不怕他跑了。”
庞牧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那衙役先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