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抬手,后者安静的抖开针囊,里面一大排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晏骄笑眯眯的看着何夫人,似乎在说:你尽管晕,我这里备着大夫,一准儿给你扎回来。
何夫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屋里安静的吓人。
就在此时,却见何夫人后面那个一直发抖的大丫头忽然一咬牙,强撑着出声道:“夫人这几日病得厉害,家里又忙,可不是糊涂了?昨儿您还说菩萨慈悲,又不许叫人牙子,只管打她们一顿,回头送到庄子上做粗活,如今还在后院柴房里关着呢。”
此言一出,何夫人头一个转过去看她。
那丫头的嘴唇剧烈颤抖几下,带几分祈求的看向何夫人。
何夫人沉默半晌,缓缓点头,“是了,是我病糊涂了。”
晏骄倒是诧异的看了那丫头几眼,话里有话道:“你倒是有个机灵丫头。”
刚才身在局中的何夫人已经乱了阵脚。
晏骄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不管这事儿她该不该管,如今都已插手管了,下头的人只有全力配合的份儿。而何夫人却真敢问什么,什么不知道。往小处说,是管家无能;可要往大处说,就是藐视朝廷。
这样大的罪名,他们小小百姓家如何担待得起?
正如许倩所言,事发至今不过短短几日,又是大过年。若当家主母真有心彻查,只怕这会儿还进行着呢,可何夫人却张口就说人已经发卖了,这是在糊弄谁?
要么是她自己打脸,何阮在她心里根本没什么分量,死就死了;
要么就是……她心里本就有鬼,巴不得赶紧把知情人都打发了,好来个死无对证。
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哪种情况,无论朝廷律法还是何光本人,何夫人都讨不了好。
而丫头依仗主子生存,一损俱损,一旦何夫人倒了,她近前伺候的丫头只怕更是生不如死。
晏骄嗤笑一声,想了下,叫了宋亮上前,“你带人去后面把伺候两位姑娘、少爷的人都带到衙门去,我要细细地审。”
“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凭空消失了,既然这里没人知道,咱们慢慢地问,总会有人想起来的。”
宋亮这些日子早就闲的骨头发痒,听了这话,巴不得一声儿,麻溜儿捏着拳头令人去了。
何夫人见了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竟真不管不顾就往自家后院冲,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晏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儿”
“夫人恐怕没弄明白眼下的情况,”晏骄站起身来,倒背着手在大堂里溜达了一圈,又仰头对着光亮打量自己的指甲,懒洋洋道,“你家死人了,这人死的不明不白,这是一起凶杀案,如今凶手还逍遥法外呢。”
何夫人的脸更白了两分,看着已经有些像鬼了。
“我是官,在结案之前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她转过身来,身上大红色的裙摆猛地荡开一波,然后又飘飘然落下来,在腿边乖顺的垂下,“怎么,夫人不愿配合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何夫人猛地喘了两口气,才要站起身来,却又脚下一软,颓然跌坐回去,倒像真的病了似的。
“大人,大人说笑了,”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大人肯为了小女如此奔波,民妇自然感激不已,只是”
“你怎么这么多话?”许倩早听得不耐烦了,把眼一瞪,“什么这那的,既然病了就少说些话吧。”
本地知州蔡文高见了她家大人还要小心配不是呢,偏这么一个蠢妇嘚吧嘚吧说个不停,谁给她脸了不成?
对你客气是大人的涵养,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呸!
晏骄带人去了何家,然后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