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游随便找了个理由:“朕一见摄政王,自省朕亲政日期尚短,治国远不如摄政王运筹帷幄。调动龙威军兹事体大,还是留与摄政王一起讨论,此事就此作罢。”
楚昭游借机吹嘘了一波摄政王,他就说小黑很优秀,摄政王,他治好的。
一想到小黑被骗了好几次,楚昭游有种不真实感,要不是同行同住两天,他一定以为摄政王还有个傻弟弟。
说完,楚昭游看了一眼萧蘅,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邀功意味。
萧蘅眉梢一动,没有多余的表情,看向楚昭游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刻薄与恨意。
他方才来的路上,已经有手下大致说了朝上的局势,太后拿到了半块虎符,小皇帝这一趟出门可能是学聪明了,知道不能把一整块的虎符都交给太后,宁可在敌人手里放着,太后就绝对拿不到。
楚昭游脸色一白,眸光闪烁了几下,他确实真心希望小黑不要记得某些事,可看这势头,要么小黑忘恩负义,要么就是全忘了。
他默默低下头,隔绝太后愤怒的眼刀,摄政王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除了这一句,早朝又没皇帝的事了。
钱世成的惊讶写在脸上,刚才小皇帝舌战群儒,又卖惨又煽情的,怎么摄政王一来就倒戈了?
果真,人人都怕摄政王。
萧蘅摩梭了一下腰带扣,三天前,蛊毒发作的比他预想的更快,他眼前一黑掉进一个胡同,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在摄政王府醒来。
他浑身脏乱,手下不敢擅自给他换衣服,萧蘅冷着脸洗漱换衣,脑海中还留有余悸,他模模糊糊能想起他痛不欲生的感受,似乎还有一个人在照顾他……更多的,就没有了。
萧蘅在自己后背发现了几道伤口,他看不清后面,不知是抓痕,便以为是哪里蹭到的,毕竟他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后脑勺还肿了一个包。
这些都在可忍受的范围内,摄政王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一点小伤早已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再一摸就发现虎符丢了。
萧蘅盯着手上的牙印陷入沉思,有人咬了他一口,逼他交出虎符?
不可能,若是如此,直接取他性命不是一劳永逸?萧蘅不愿承认,但也必须接受一个事实——在那三天里,他可能是一个傻子。
得知自己中蛊,已有七年,无典可寻,无药可医,只能走向慢慢变傻的结局。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从天之骄子沦为街头痴儿,七年了,萧蘅强硬逼迫自己去面对这个事实,然而……做不到。
萧蘅压抑胸腔涌起的怒火,把这件事摁下去,不然怕是早朝还没完,他先忍不住一手掐断始作俑者的脖子。
复杂的情绪尽数敛起,再抬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摄政王还是那天下朝的摄政王。
虎符他只有一半,如今还不知所踪,龙威军对他而言只是鸡肋,他所看重的是镇西军。
思及此,萧蘅脸色一沉,他才离开不到三天,这群人就安排着把谢朝云的妹妹嫁给敌国当人质。
谢朝云领镇西军五年,威名赫赫,名震天下,将敕鞣驱于射燕山之外,保卫大楚西面百年安稳。
以大楚京师为中心,西北面是镇西军,南面也在摄政王掌握中。
唯独东面齐州,是魏太后亲弟,魏史,任齐州刺史。若是魏万虹掌握了龙威军,就是在铁桶似的大楚中原腹地,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再和魏史、月斥国连成一线,便有和摄政王抗衡的实力。
太后与月斥国勾结,里应外合,妄图以此牵制镇西军,离间摄政王和谢朝云。
太后引狼入室,皇帝言听计从,大楚真不如就这样亡了!
萧蘅眸色微冷,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