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六姑娘终于得了自由,生怕自己被汴京城里其他贵女遗忘了的她第二日便飞快联络了自己相熟的小姐妹们,定了个出去游玩的时机。
这日,她特地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穿在身上的都是新作的衣服,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她在孟府如今的地位已大不如前。
换成半年前的孟六姑娘,她是定然不相信在孟府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的自己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栽在了盛卿卿的手里。
更可恨的是,盛卿卿一没亲自出手,二来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想到昨日宴席上,孟珩直接出手将盛卿卿带走那幕,孟六姑娘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孟珩是孟府的保护神,这谁都知道。
原本孟府里不论是谁,孟珩都别无二致地一张不耐烦的冷脸,孟六姑娘便觉得是孟珩的性格不近人情,倒也不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拉拢这位堂兄。
可半路杀出个盛卿卿,居然能将孟珩拉到了她身后去,怎么能叫孟六姑娘不心中记恨。
——堂妹和表妹之间,难道不是堂妹来得更亲近才对?
孟珩的行径,全然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怎么了?”身旁的同伴奇怪地问道,“是身体不舒服么?”
孟六姑娘回过神来,挂起了笑嘻嘻的表情,道,“我是给这么多天禁足给闷坏了,虽然好吃好喝,但我连孟府都溜不出来,好在祖母网开一面将我提前放出来,我都快憋死了。”
同伴安抚了她两句,好奇道,“倒没听你说过犯了什么错被孟老夫人禁足?”
孟六姑娘哪里敢说出三皇子往孟府跑、又求亲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干笑两声便岔开了话题,“今日既是那琴技出名的闻夫人设宴,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她的同伴没多追究,但同样也没对孟六姑娘坦诚,避重就轻地笑着说,“前些日子练了个新曲,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问闻夫人请教一番。”
这位闻夫人在汴京乃至大庆都是个相当出名的人物。
身为女子,她的琴艺冠绝汴京,双十年华时就是首屈一指的琴技大家,宫中设宴也少能请动她去献曲。
若是弹琴能被这位闻夫人称赞一句,那可是风光至极的荣耀。
孟六姑娘自小练琴,幼时曾被闻夫人夸奖过一次,因而听同伴说闻夫人再次设宴招待众人时,便立刻决定要去赴宴。
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她能再度得到闻夫人的赏识,那定然立刻名声大噪,谁还会记得她被缘由不明地关在府里禁足这么久的事情?
再者,孟六姑娘此时正相当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能令她满意的定亲人选,还须得是对方主动到孟府去提亲的那种。
在她看来,若是有青年才俊上门提亲,孟老夫人总不至于拒绝,孟珩也不会突然横插一脚。
“我这些日子在院里窝着,也只能埋头练琴了。”孟六姑娘抚着自己的琴盒,雀跃地说道,“一会儿有机会,我也要在闻夫人面前展示一番,求求她的指教。”
她的同伴不置可否,提起了另一桩话题,“闻夫人收了个徒弟,你听说了没有?”
孟六姑娘惊讶,“那么多世家想要请她去教琴,她都拒绝了,什么时候收的徒?叫什么名字?”
“还不曾见过。”同伴说道,“想来今日便是她公布的日子了。”
“想来总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或许同我们差不多,正好谈得来呢。”孟六姑娘说着,心中已下定决心要寻机会和闻夫人的这个徒弟打好关系。
琴在大庆地位超然,琴师和戏子全然不同,像闻夫人这样的琴艺大家更是在皇亲贵族中也相当受到尊重的。
这能用得上的友人、门路,总是越多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