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六姑娘全然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会真的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才十二岁, 是还不必急着去定亲的年纪,可三皇子居然已经派人上门送礼来了。
因着不是正妃, 也不是侧妃,只能算是个妾室, 送的并不能说叫聘礼。
虽说份额不少, 终归对孟六姑娘来说等同羞辱。
哪怕是皇子的妾, 也终归是个妾!更何况孟六姑娘扪心自问, 自己的家事并不比三皇子妃来得差。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的年纪已经足够当孟六姑娘的爹了!
得知孟四爷居然将三皇子的礼收下了之后, 孟六姑娘难以置信地直奔父亲院中大闹了一场。
孟四爷皱着眉斥责她,“你母亲回不来了,此后便是你的一个污点,不去三皇子府, 你觉得以后还有谁能娶你?”
“那我也不会给人当妾!”孟六姑娘崩溃地大喊, “如果母亲还在, 她一定不会让我嫁过去的!”
“你母亲不会回来了。”孟四爷冷酷地说,“胡贵妃也帮不了你。如果你还想要孟府这个娘家当后盾,就静下心来等过了及笄就去三皇子府里。你是孟府的人,就算名义上是个妾室,三皇子也不会为难你。”
“我不会嫁的!”孟六姑娘气得手抖,“我明明是想让他看上盛卿卿抢回去当个妾室, 如今这样, 一定是她害的我!”
“谁出的手, 你心里不清楚?”孟四爷冷笑着问道,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去惹孟珩,真当你这个堂兄是吃素的?”
“我才是他的堂妹!”孟六姑娘难以接受地尖叫起来,“他怎么帮着一个外人对付我——就连父亲你也帮着外人!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母亲有难你也不去救她,甚至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将我也推入火坑里,父亲是想拿我们来换得自己的平安吗?”
孟四爷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是,上前一步扬手一耳光扇在了孟六姑娘的脸上,“胡说八道!若不是你自己非要去招惹那个盛卿卿,你娘跟你一起胡闹,我会沦落到如今这一日?我也是听信了胡家的屁话,才会……!”
他深吸口气,厌恶道,“三皇子的礼我已经收了,你不嫁都不行。今日开始到你去三皇子府为止,好好修身养性,不准再出门了。”
孟六姑娘捂着脸怔怔看孟四爷离开,脸上的神情逐渐从茫然转化成怨毒。
脸上那一巴掌比起疼痛来,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羞辱,与对自己父亲的失望嘲讽。
她知道孟四爷是打定主意要和胡家撇清关系了。
孟六姑娘踉跄地站起身来,不顾自己脸上浮起的微微红肿,抚了抚微乱的头发,对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丫鬟道,“我们去宫里见贵妃娘娘。”
丫鬟胆战心惊地应了,等一行人到宫门口时,却毫不留情地被赶了出来,还得知胡贵妃已被软禁的消息。
孟六姑娘跟丢了魂似地似的回到孟府,当天便拿了绳子在院里要上吊自杀,及时被下人发现救了回来。
孟老夫人闹心得很,只让府医去看了伤势,没请外头的大夫,生怕被人知道家中出了这等丑闻。
虽然孟老夫人心中一方面也希望孟六姑娘也嫁个能为孟府保驾护航、增添光彩的夫婿,但胡家毕竟是被皇帝一手扶植起来压制孟府的存在,永远不会和孟府一条心。
因而当孟珩去找了一趟三皇子、三皇子又真的往孟府送礼说明来意后,孟老夫人便眼不见为净地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事罢了。
孟六姑娘卧病在床时,孟珩也回了孟府一趟。
撞见孟珩的孟四爷一个激灵,尴尬地笑着打了声招呼。
孟珩看了他一眼,“再过半月,调令就该下来了。”
孟四爷精神顿时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