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之后,宋姐就来了,妈妈说宋姐是奶奶的远房亲戚,做饭很好吃,还能帮忙干活,妈妈身体不好,有时候没法做家务。”
岳定唐道:“你昨天跟我说,孙太太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陆祖德点点头:“我妈妈生病死了,这位新妈妈是爸爸后来娶的。”
那就是继母。
岳定唐:“那你爷爷奶奶还在吗?”
陆祖德:“在的,爷爷奶奶在乡下。”
岳定唐:“既然他们还在,你妈妈又是怎么带你离开乡下的,你爷爷不反对吗?”
陆祖德嘟起嘴:“妈妈说上海的学校好,要让我来这里上学,比上私塾要有出息,她说我爸爸以前就是在城里读的教会学校,但是我来了之后,妈妈没有让我去上学啊!”
此言一出,不止凌枢,连岳定唐也很意外。
他不得不跟孩子再确认一次。
“你没有去上学?那昨天孙太太为什么说你下学之后不见了?”
“妈妈说学校不收我,要等下学期开学,但她让我对外不能说自己没有书读,还说这样会让人瞧不起。”说至此处,陆祖德有些心虚,“昨日我太贪玩,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在不认识的地方打转,一位牧师收留我,给我糖,最后是宋姐找到我的。”
岳定唐:“我看孙太太对你失踪很着急,还上门来找我们帮忙,你却说她要害你,她想怎么害你?”
陆祖德低下头扭手指,半天才小声道:“我奶奶说后母都不好,她让我要小心,昨天早上我想吃咸鸭蛋,妈妈非不让,我不高兴……”
凌枢啼笑皆非,弄了半天是这个原因。
看来孙太太作为继母,对孩子是不是当成亲生儿子疼爱且不说,最起码没有苛待虐待他,否则陆祖德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那么,孙氏那张“救我”的纸条,又是从何说起?
凌枢灵光一闪,似乎找到答案。
“你刚才说,宋姐是你奶奶的远房亲戚,那是不是你奶奶让她来这里帮忙的?”
陆祖德茫然摇头,对一个小孩子而言,这问题的确有些难为他了。
凌枢:“宋姐平时对你们好不好?”
陆祖德:“她做的饭很好吃,但她会跟妈妈顶嘴,还跟我说妈妈的坏话。”
凌枢:“说什么?”
陆祖德:“说后母都不好。”
凌枢:“昨晚也没下雨,孙太太看上去身体还可以,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陆祖德:“昨天我睡到半夜,听见宋姐和妈妈好像在吵架。”
凌枢:“吵什么?”
陆祖德懵懂:“我不知道。”
问题似乎出在女佣身上。
但现在孙氏昏睡,这半大孩子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只能等孙氏醒来之后,再问个清楚了。
两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孩子,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
左右无事,他们还想等孙氏醒来,凌枢索性问起陆祖德的功课。
“你以前在私塾读的是什么书?”
陆祖德道:“千字文,还有四书,五经。”
凌枢大惊小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读四书五经,难道没人告诉你,上学堂是要念新课本的吗?”
陆祖德不好意思道:“新课本我在乡下也念过的,还有外文,但我笨,学不大会。”
凌枢撸起袖子:“这有什么,来,叔叔教你,你有课本吗?”
陆祖德兴奋起来:“叔叔会英吉利文吗?妈妈说下学期想给我报教会学校,但是教会学校要考英文的。”
凌枢笑道:“当然会了,你叔叔我在读书期间可是学业全优。”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