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同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扑通。
耳膜鼓噪,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从未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四面楚歌, 十面埋伏。
而这一切的源头, 始于江河。
在他看来,江河的势力虽然增长迅速, 但也有硬伤, 比如出身太低,搭不上洋人的线,洋人也不会放低身段越过鹿同苍去找江河,同样还是出身限制了他, 但凡江河能娶个门第高的富家千金, 假以时日可能也有跟鹿同苍一决高下的实力。
所以, 在此之前,鹿同苍没太把对方当回事。
但鹿同苍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他闭上眼, 喘了几口气。
额头的伤口火辣辣作痛。
那是刚刚被流弹擦过去的, 幸而没打中。
狂奔许久, 两条腿也有点发软。
他养尊处优已久,又有红颜在侧软玉温香,早不是当年身强力壮的时候。
借着几枚手榴弹打了江河一个措手不及, 手下护送他一路来到码头。
这里有条小船常年泊岸, 正是鹿同苍留给自己的退路之一。
非到万不得已, 不会动用。
而此刻, 似乎就到了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先生,快上船吧,再晚来不及了!”
手下满头大汗,距此不远还有一批人在跟江河的人枪战,只不过江河今夜有备而来,人数呈压倒性优势,迟早都会打到这里来。
鹿同苍的迟疑只是因为心有不甘。
但他还是迈开脚步,趁着夜色掩护迅速离开,登上那艘小船。
身后喧哗动静渐近,枪声不断,鹿同苍不必亲眼去看,也知道战况有多惨烈。
只怕他那些悉心栽培忠心不二的人,大部分都要折在今夜了。
如果早知道今晚江河会发难,他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世事没有如果。
小船在江面上摇摇晃晃,幸好船身比较宽敞,不至于一个晃身就掉进水里。
里面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鹿同苍常用的茶具铺出品的茶具。
船家早就在船头等着了。
两名心腹手下跟着他前后脚也上船来。
“先生,现在开船吗?”船家战战兢兢。
“这还用问吗,赶紧开啊!”
鹿同苍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感觉本不该在这样的紧张时刻突兀冒出来,但他心头的不妙感却越来越重。
“等等!”鹿同苍忽然道。
只见船家二话不说,突然跳入水里,咕噜噜几个泡之后就消失在水面下了!
手下大惊失色,想要追却哪里来得及。
另一名手下赶紧去拿浆子划船,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赶在追兵追过来之前把船划出岸边一段距离。
“鹿爷,他们追不上了!”手下勉强松一口气,另一个人靠在船舱里守着鹿同苍,一边往外探身开枪,逼退岸上的追兵。
但奇怪的是,江河居然没有让人开枪。
不好!
鹿同苍咯噔一下,心头大震。
他待在船舱里,自然也就看不见岸上江河缓缓抬手,举枪对准他们的船舱一处。
砰,砰,砰,砰,砰。
五枪连开!
……
“然后呢?”
凌枢迷迷糊糊,都忘了自己怎么进的浴室洗的澡,又怎么差点在浴室里睡着,最后还是岳定唐进来给他洗头,逼迫他浑身上下用了无数香皂,才勉强从一条腌鱼变成香软可口的小宝贝。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