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村是一个宁静而温暖的村落, 他有记忆的时候,便被师父收养了。
不光是他,他还有一个年长他一岁的师兄。
师兄是天生习武的苗子, 师父教他武艺,教自己奇门之术。
师父还喜欢自己烧制一些陶器,自己有兴趣, 便也跟着学了。
这几年,他从南走到北, 一直在寻找阿尧的下落,终于在京中找到了他。
他第一眼见到那孩子, 便能肯定他是自己的阿尧。
阿尧眉眼像自己, 那一颦一笑,却尽是大师兄的影子。
而后他打听了这个孩子的消息,发现他原来是被陆府的婆子捡来收养的。
在他准备找陆府的婆子交涉,让她将阿尧还给他时, 却在那天出了事。
阿尧成了大昭亲王的弟子,他又如何去找那亲王说, 其实阿尧是自己的孩子?
带阿尧回雁回村吗?
那里虽平静安宁, 却远不如京城来得富庶。
正如大师兄, 当年大师兄离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喜欢热闹, 不想和他们一起留在雁回村。
春暖花开的时节,他都盼着大师兄回来看看他们。
最后,他等来的却是大师兄的死讯。
甚至, 没能将自己为他生了阿尧的事告诉他,便天人永隔了。
自此,他的人生信念,便是找到阿尧,找到他的儿子。
他原名不叫钟尧,而叫尹琮,小名钟儿。
为了坚定他找到阿尧的信念,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钟尧。
身后的青年也走到了窗边,问道:“就是那孩子吗?”
钟尧答道:“是。”
青年的眼中也染上了几分温柔,说道:“长得和你很像。”
钟尧笑了起来,说道:“是啊!师父。但是,性子像大师兄。”
青年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该生下他的。”
钟尧道:“我……我知道,师父,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太喜欢大师兄了,是我迷惑了他。”
青年摇头,说道:“不是的钟儿,你……为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钟尧还是很好脾气的笑,他温声软语,与平日里的冷凝大相径庭。
他转头对青年道:“我知道的师父,我不与阿尧相认,我只要在一旁看着他便好了。”
青年心头满是纠结与疼痛,自责再次漫上心头。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已经死了的人,便该有做一个死人的自觉。
院子里,阿蝉追着小六子,奶声奶气的喊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六子上前纠正道:“是师兄,阿蝉,要叫师兄。”
阿蝉不听,就是叫哥哥,咧着小嘴追着哥哥喊。
小六子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心道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
阿蝉跑去摘花,小六子去旁边的老榆树上给他摘了榆钱。
可惜树太高了,小六子的轻功练得还没到火候。
下树的时候,一脚踩滑,差点摔了下来。
钟尧刚要上前去接,身旁的青年却先一步飞了出去,抱住小六子将他稳稳的放到了地上。
阿蝉吓得哒哒两步跑到小六子的身边,查看他是否受伤。
小六子倒是还好,左右不过摔一下,他从前练轻功的时候摔得多了,师父从不在意这些。
因为习武之人,就是在这些摔摔打打中成长的。
不过他还是板着一张小脸儿朝那个道了谢:“多谢前辈。”
青年摇了摇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