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得换了个方向劝:“你们总这样吵吵闹闹的,叫人看了笑话不说,便是阿耶瞧见了也不高兴啊。”
宋晚玉伸手去扯太子的袖子,漫不经心的回道:“大兄,我都这么大了,想必是改不了了。倒是三郎比我小一些,说不定还有改正的余地。为了我与三郎的姐弟情,大兄你还是去劝三郎吧?“
太子:“.......”
见太子不说话了,宋晚玉便伸手去挑车帘子,往外看了看。
前头不远处就是她的公主府。
宋晚玉正惦记着回去给霍璋上药——这些日子,霍璋的伤已是好了许多,已经能够下榻走上几步了,只是不好多动。太医也特意盯住了,叫人多看这些,所以宋晚玉没见着霍璋时难免就要担心,担心对方太心急,一人在屋里走动,不小心给摔着了.......
所以,眼见着马车已到公主府,宋晚玉惦记着霍璋,一时也没了与太子多说的心思,摆摆手便道:“我到了!那......大兄,我就先走了啊?!”
不待太子应声,宋晚玉已经动作极快的拎起自己的裙摆,也没叫人扶着,自己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就哒哒哒的跑了开去。
一转眼的功夫,她便已跑远了。
真真是动若脱兔。
太子坐在车上,看着妹妹的背影,抬手扶额,不由叹气,唇角却带着些纵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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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玉回府后连醒酒汤都顾不得喝,先换了一身衣衫,然后便脚也不停的往西院去看霍璋。她都想好了,要是对方休息,那她就回头醒醒酒再回来,要是对方正醒着,那就先给人上药。
只是,她想得极好,等她到了西院见到了霍璋,先前想好的念头便又都消失不见了。
霍璋正坐在四轮椅上,微微低头,像是正在看书。
他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翻着膝上的书卷。他的手真的是非常的好看,手指尤显修长,从骨节到指尖都带着惊人控制力,手背则有青色的经络微鼓,透着隐隐的力量。
可以想象,在他手筋未曾挑断时,这样一双手握着刀剑,会是何等的风采。
宋晚玉看着他俊秀的侧脸和他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不知怎的便又想起两人初见那日。
他穿着银白色的甲衣,骑在马上,弯腰伸手,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一边,避开了那将要踏踩上来的马蹄。
那时候,他那样年轻,容貌俊秀,骑在马上时,英姿勃发,不知有多少人暗暗侧目。
直到如今,宋晚玉都还记得那日的情景。
历历在目。
她甚至还记得,那日霍璋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救下她时的每一个细节——他修长有力的手掌,微微蜷曲的手指,以及滚烫好似烙铁的掌心。
这样想着,宋晚玉不免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霍璋早便注意到了宋晚玉,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宋晚玉只站在窗外发呆,只得抬手合上膝头的那卷书,转目去看人,开口问道:“怎么了?”
宋晚玉实在不好说自己适才就是站在窗边看着霍璋,看到发呆的。所以,她只好重又捡回了那个糊弄兄长的借口,解释道:“我喝了些酒,有点头晕。”
霍璋微微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宋晚玉收敛起那些杂乱的心思,抬步入了内室,主动道:“我帮你上药吧?”
霍璋点了点头,坐在四轮椅上看着宋晚玉去拿药盒,忽而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要喝酒?”
宋晚玉从小几上拿起那盒已经用了一半的药膏,嘴上则是顺口应道:“今日秦王出征,我........”说到一半,她忽而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反应极快的补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