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大宴是按以往的位次安排的, 天子居中,身侧陪坐着萧清音与林昭仪。
而左下手则是太子与太子妃的位次,秦王独自一人坐在右下手。
按理, 这样的大宴,秦王妃也是要来露个面的。
只是, 现下秦王妃身子重, 太医也说,这几日怕就要生了, 这时候实在是不宜出门走动。天子素来重感情,顾着未出生的孙儿也不强求, 便让秦王妃留在王府里安心养胎。
故而,说完了国事后, 秦王心下大石稍落,看着身侧空位, 想起秦王妃自然也颇有些挂念——他这一去便是几个月, 也不知府中的娇妻幼子现下如何了。
宋晚玉就挨着秦王坐着,见自家二兄这般模样,偷偷的在案下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道:“二兄,你是不是想阿嫂了?”
秦王瞥她一眼,没应声, 只端着酒杯喝了口酒。
酒杯立时便空了。
宋晚玉连忙便要抬手替他斟酒。
秦王不免又多看了宋晚玉一眼, 赶在她斟酒之前将杯子移开了。
宋晚玉鼓着腮帮瞪他。
秦王却仍旧是形容英俊, 神色淡淡:“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宋晚玉的脸上,随口道,“你又有什么事?”
宋晚玉:“......”
宋晚玉原还想着给自家好二兄多灌几杯酒,最好灌得他头晕,到时再与他说起霍璋的事情。
没想到,秦王竟是这般敏锐,她还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呢!
宋晚玉眨了眨眼睛,咬住了唇瓣,一时有些踟躇,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与秦王说霍璋的事情。
秦王抬眼看着她的面色,忽而便又移开目光去看殿上的歌舞,随口道:“要有事就赶紧说。过时不候!”
宋晚玉看了看左右,想了想,还是坐正了身体,微微侧过身,想要凑过去,附在秦王耳边与他说话。
哪怕宋晚玉只觉小心,动作不大,可在上首位置的人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清清楚楚的。
天子身侧的萧清音自然也是看见了,自她与宋晚玉闹翻之后,心下便多偏着些太子,几番示好,如今与东宫已是有了些隐隐的默契。故而,她心下对秦王这个可能危及太子地位的皇子自然也喜欢不起来,尤其是瞧着秦王与宋晚玉两人在底下做小动作,互相私语,更是不快。
故而,萧清音便故意扯了扯天子的衣袖,笑与天子道:“难得他们兄妹这样亲近。”
这话,天子是爱听的。
他膝下只这么几个儿女,皆是嫡出,血脉相通,心下自也是盼着他们彼此和睦的。
故而,天子闻言也不觉一笑,转眸看了过去,便笑着扬声问道:“明月奴,你又与你二兄说什么呢?怎的还不许旁人听......”
宋晚玉话还没出口就被天子给噎了回去,不由便朝天子翻了个白眼;“才不告诉阿耶你呢。”
因她生得美貌,对着天子这个阿耶也是撒娇惯了,便是翻白眼也是极可爱的。
天子也被她这怪模怪样给逗得一乐,指了指她;“偏你最是个小心眼的!”说话间,他又看下秦王,显是真有些好奇了。
秦王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紧不慢的回道:“她是让我宴后早些回府呢——省得王妃在府里等得焦心。”
这话若是旁人说,天子必是要觉得这人不懂规矩,可换做是宋晚玉,天子又觉得小女儿天真可爱得很——这会儿还知道惦记阿嫂呢!
天子心下一软,笑着与秦王摆摆手:“罢罢罢,今晚确是不好留你在宫里,宴后早些回去也好。”
秦王点头应下,神色恭谨。
宋晚玉在侧看着秦王眼也不眨的拿自己说事,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