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玉目光灼灼, 天子久违的觉得头疼——当然, 这也可能是他在庆功宴上喝了太多的酒水,酒劲上来了。
天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避开了宋晚玉的目光,敷衍一般的应了一声糊的应了一句:“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些吧.......”
“哪里早了。”
宋晚玉立时打断了天子的话,隐隐约约间觉着这对方莫名的有些熟悉, 顿了顿,方才想起来——对哦, 以往霍璋不在时,天子就是这么催宋晚玉成婚的,那时候敷衍人嫌太早的是宋晚玉,谁知天道好轮回, 父女两个现下倒是倒了个儿。
这般想着,宋晚玉不由也觉好笑,软下声调, 小小声的撒娇道:“阿耶你可是天子, 口含天宪, 金口玉言。可别为着这事反悔了。”
天子瞥她一眼, 忍不住的又想起自己当初的话——
“等他立了功, 你再来与我说这个吧”。
怎么说呢, 到了天子这份上,还真很少会为着自己说过的话觉得糟心。只是, 到底是自己说过的话, 宋晚玉又眼巴巴的在边上看着, 天子到底还是稍稍软了些心肠,接口道:“我当时只是那么一说,原也没有立时答应的意思......”
说着,天子侧头去看女儿,语调缓了缓:“毕竟是你的婚事,总不好就这样仓促定了。便是他真立了大功,我也不能真把女儿赏给他,总也是要再看看他的品行。要不,我这做阿耶的必是不能放心的。”
宋晚玉还欲在天子跟前给霍璋说几句好话,一侧的天子却摆摆手,道:“行了,我让你留下也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们身份有别,婚事未定下前也别亲近太过了。”
听着这话,宋晚玉越发不服气了,扭过脸去哼了两声。
天子也不理她,接着道:“霍璋身份毕竟有些特殊,如今又立了些功勋,重又冒出头来,自会惹人嫉妒。这种时候,你若是与他亲近太过,说不得就要惹人眼热,背后议论他是靠着裙角关系才攀上秦王,说不定还要因此怀疑他这功劳里还掺了水分。”
天子这话,宋晚玉还真听进去了些。她当然是不怕旁人议论的,要不也不至于至今未嫁,再说以她的身份也没几个人敢当面在她面前说什么不顺耳的话;可霍璋却是不一样的——那些人会顾忌宋晚玉的公主身份,绝不会顾忌霍璋这么个家破人亡的前朝旧人。
天子这话,可算是精准抓着了人的软肋,宋晚玉听入耳中,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天子说完了女儿,心下一宽,还安抚了她几句:“放心吧,倘霍璋真是个可靠之人。你们的事情,阿耶自会给你做主。”
宋晚玉还是有些恹恹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天子瞧着宋晚玉这模样,心里也免不了泛酸:怪道都说‘生女外向’呢,宋晚玉这连婚事都还没定下的,心倒是都已向着人家了......不过,天子也没揪着这一点不放,略点了点后便转开话题,又问了些宋晚玉在洛阳的事情。
这倒是正事,宋晚玉想着自己在洛阳见的见闻,不由得也提起精神,仔细的与天子说起自己在洛阳见过的人事,又道:“亏得二兄仔细,赶上了今年秋种,要不,等到明年春夏,洛阳那头没有收成,还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呢.......”
天子听了,不由也觉欣慰,微微颔首:“二郎此回确是做的不错。”
说着,他不觉又出了一会儿神。
宋晚玉瞧着天子面色,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阿耶,你又想什么呢?”
天子回过神来,瞥她一眼,倒也应了一声:“只是在想你二兄这事——此回他一举取得河南河北,实是开国第一功,我听到消息时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欣慰!最难得的是,那般的局势,他也能镇住洛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