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邯城
书房内,邯城知府谢奇元、副将张鉴正同沈桦安商议着政事, 谢奇元将日常政务禀报完, 张鉴方才开口汇报:“沈将军, 城中又混入了疑似密探的可疑人员, 被守军抓住后不等拷问,便服毒自尽。”
这已是本月的第三例。
沈桦安不由紧锁眉头, 大梁与大邺在世宗皇帝时期便结了仇怨,大邺邯城毗邻大梁,他自小在此长大,自记事起便是战火不断。
直到今年他重新回到邯城, 大胜了两场战役,加之大梁大皇子梁永力排众议, 屡次向大梁皇帝上书请求和解,终于大梁皇帝松了口,愿以割地与姻亲求得同大梁和解。
这消息传来, 最高兴的无疑是邯城的百姓与守军, 可沈桦安却总隐隐觉得此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数年的结怨真的能就此消散吗?
他的预感告诉他并不能,便下令所有守军不得松懈,加倍严查城中人员。
果然虽然大梁的和亲使团早已抵达京城,可邯城也未消停下来,不断有疑似大梁密探的可疑人员一批一批地混入城中, 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那群人显然是死士, 根本不等拷问, 便直接咬破藏在牙根的毒囊,服毒自尽,便是偶然抓得的活口,任凭怎般行刑都松不了他们的口。
邯城同京城相隔甚远,消息传递需要好几日时间,上一次传来的消息称和亲的人选终于定了下来,是刚回皇室认亲的陆箐然公主。
虽是和亲人选定下,可和亲车队从大邺京城抵达大梁皇城中间路途遥远,恐生事端。
沈桦安同他们根据那些可疑人员的入城轨迹研究了一番,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吩咐下去:“将邯城戒备加严一倍,所有人不得懈怠。”
分明是八月该炎热的天,彼时大风却席卷着整个城池,院中常青树木的叶子被吹得瑟瑟作响,掉落了一地。
穆宜妗全身着宽大的盔甲,只露出一张特地用泥涂黑的清秀脸庞,她端着托盘走在回廊中,皮肤被这风吹得生疼,若不是这盔甲有十几斤重压在身上,以她瘦小的身姿定是要被这大风吹得站立不动。
她心头爱慕沈家大公子沈桦安,知晓两家的嫌隙,便一直将爱意隐瞒心底从未表露,只要他平安喜乐,她便是满足了。
这样的状态穆宜妗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成国公府梁天志定亲的决定被兄长定下。听传闻说梁天志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据说夜夜留宿于青楼,是个不成器地。
她也希冀着说不定这传闻并不可信,寻了一日偷偷溜出府去,蹲在成国公府门口等梁天志出现。
那一日梁天志却未出现,听说他在城郊安置了个外室,那日便是去那儿了。第二次她选择在梁天志常去的青楼蹲点,果然蹲到了他,她男扮女装跟着进去,梁天志与青楼女子厮混的暧昧神态击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回去后穆宜妗想方设法想要取消与梁天志的定亲,可在家中她人微言轻,几次抗争最后都不了了之。
见此事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穆宜妗终于做了决定,破罐子破摔买通了军中人员,顶替了旁人的身份混入军营,跟着沈桦安一起来到了边境邯城。
兄长便是再权势滔天,他的势力也没法遍布全大邺的每个角落,至少邯城是沈家的天下。在这儿她可以不必担心兄长的追寻,而且这里有沈桦安。
穆宜妗虽不受家中宠爱,也是娇贵得长大,从未受过这行军之苦,光是这路上她便吃透了苦楚。行了一半便生了病,担忧暴露了身份,她一直咬牙坚持,直到快到邯城时,她的病情非但没有减缓,甚至加重了许多。
终于在抵达邯城那日,穆宜妗病得晕倒。
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干净温暖的房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