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注定不安生, 穆太后中毒昏迷, 纵使太医院流水一般的参汤中药,她还是没撑得住半个月便衰弱而亡。而穆冠儒也因为宜欢公主那一刺而遭受了重创, 连请了十几日的病假。
陆时鄞便趁着这个机会, 以‘大梁与夏国结亲、意图同大邺结仇’的由头, 派遣朝内的将领前去各边境驻守。待穆冠儒收到消息时阻拦已是迟了, 他伤势未好便强行进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陆时鄞却是不似往日乖顺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分析形势将他的建议驳回。
此举让穆冠儒脑中警钟愈加敲响。
陆时鄞终究不是那个能让他们操纵在手心里的病秧子。
两方势力针锋相对下, 形势愈加严峻下, 终于迎来了穆宜萱生产之日。穆宜萱发动之时是半夜, 比宣告出来的预产月份早早提前两月, 由头是姑母逝世穆宜萱伤心过度而早产。
沈初黛被歌七叫醒, 披了件大氅便往承乾宫赶去。
还未到达便听见里头铺天抢地的痛叫声, 自从穆太后崩逝、沈初黛接管各宫事宜后,穆宜萱许是怕沈初黛秋后算账,除了穆太后的葬礼,其余时间以着安胎的名义待在承乾宫半刻都不敢出。
沈初黛也忙着学习处理后宫事宜, 说起来今日倒是穆太后去世后,她第一次来此。
她下了凤辇,便瞧见陆时鄞颀长清贵的身影站在长廊下。
沈初黛微弯了下唇角,提着大氅便往那儿跑去, 见他回过头来, 好看眉眼间止不住的疲倦, 不由有些心疼地开口道:“这里有我等着,陛下去歇会儿吧。”
按照计划过不了多久他便需要御驾亲征,在此之前他需要将所有的事宜部署下去,时间还是太紧,他已经连着几日只睡一两个时辰。
“还好,不是很累,我同你一道等。”
陆时鄞将她被风吹开的大氅细绳重新系好,叫人搬来椅子,两人坐了下来,他轻轻将她的脑袋推向自己的肩头:“许要等几个时辰,若是困了,你便睡会。”
沈初黛靠在他的肩头,听着里头穆宜萱的惨叫声音,想到往后自己也要受这般的苦楚,眉头不由挑了挑。
她指尖轻轻移向平坦的腹部,不过孕育一个小生命的神圣使命感却是冲刷了那淡淡的恐惧。
沈初黛弯唇问道:“陛下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问了许久却是没得到答音,耳畔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她轻轻转了脑袋去瞧,见陆时鄞闭着眼睛,想是太累了,撑不住睡去了。
穆宜萱在里头煎熬了两个时辰,终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起,她顾不得平息呼吸,便沙哑着声音急急问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她心中忐忑不已,这孩子是她费尽心机所生,若是是公主便功亏一篑了!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穆宜萱听得此话,激动喜悦地快哭了出来,却是没主意产婆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产婆冲旁边伺候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私下里将两个一模一样的襁褓调换了个个,随机便抱着孩子出门宣布喜讯。
沈初黛瞧了眼襁褓里的孩子,他的眉眼还没舒展开来,五官皱成一团像一只小猴子,这个婴儿是陆时鄞一早准备着的,看来穆宜萱生的是女孩。
陆时鄞见沈初黛一直好奇盯着,轻声道:“抱抱他。”
沈初黛慌忙摆手,这小婴儿这般小而柔软,她怕自己稍不留心把他弄疼,却是见陆时鄞直接从产婆怀中接过了孩子,又递到了她的怀中。
感受到那小小柔软的存在,她一颗心都化了。
陆时鄞顺势环住了她,在她耳侧轻声说道:“宫里头下一个喜讯是你的,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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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长子的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