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脸:“……这日子没法过了。”他颓废了一阵子,然后木然解释:“大概就是,你得通过观察和接触两种方式去认识一个人,这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如果细究来说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戈尔蒙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发觉在吾王看来,好多小事都是学问。”
“因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嘛。”希尔随口说道,“比如说说黄段子也是一门学问而我对此非常擅长。”
“……咳。是的。吾王。”
眼下希尔对冰帝克劳德的观察差不多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是深入一些的接触了。
这个季节米尔海姆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希尔和冰帝克劳德骑着马在凛冬城外散步。
在米尔海姆,这个冰冷的季节总是潮湿而多雾,那雾气如同从地底下钻出的幽灵一样弥散在田野上,令人不适。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模糊中能看到远处山黑色的影子。这个季节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了。万物萧瑟。
“理论上您不应该以万金之躯和我这个魔族单独出行的。”希尔率先发动了试探。
“理论上我率领好多侍卫也挡不住阁下的力量。”冰帝克劳德做出了回应。
“那您可以带着教会的人。”希尔继续试探。
“我相信您是个睿智的魔族。”冰帝克劳德策马缓缓前行,说道。
“此言怎讲?”希尔问道。
“现阶段在玉兰帝国和米尔海姆,魔族与人类的关系突飞猛进,但这是你们隐藏了獠牙和爪子后才做到的。”冰帝克劳德说。
嚯。光凭这句话,就能把玉兰大帝甩出几条街了。
不过玉兰大帝太胖了估计也甩不动……话说他最近越来越胖了呢,希尔上次见他,他对他讨好的笑时,脸上的肉你推我搡的,未免也忒恐怖了一些。
“那么你的意思是所以我不会动手去伤害一个国君的,这会让魔族和人类的关系立刻降到冰点,教会也不会允许的。这个意思吗?”希尔问道。
冰帝克劳德颔首,“是。”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杀了你,然后找个你的替身上去?”希尔问。
冰帝克劳德怔了一下,“教会不会坐视不理,教会能看出来的。”
“万一教会里有我们的人呢?”希尔继续问。
冰帝克劳德微微皱起了眉,“我认为,格林沃德殿下,现阶段你没有打草惊蛇的必要。”
“你把自己比喻成蛇了吗?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希尔问。
“愿闻其详。”冰帝克劳德说。
“一个农夫捡了一条快冻死的蛇,然后把它揣到裆里温暖,之后蛇活了过来……”
“等等裆里?”
“这不是重点,陛下,请听我继续说。”希尔说。
冰帝克劳德小声地说:“我觉得这就是重点。”
希尔假装没听到:“蛇活了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中毒死了。死没死我忘了,反正最大的恶意就是他死了,而我们在判断事情时尽量以最大的恶意为基础。”
冰帝克劳德没有回应。
“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希尔问,“魔族,冰之帝国,教会。”
“你担心,我借助魔族的势力打击了教会,而后再反咬魔族一口。”冰帝克劳德笃定地说。
希尔只是微笑,没有言语。
“但是,你借助帝国的力量稳下来,我也不知你是否会咬帝国一口。”冰帝克劳德继续说:“说到底我们三方关系,主动权并没有握在谁的手里的……魔王大人。”
希尔笑了,笑得很灿烂:“哎呀,你知道了。”
冰帝克劳德表情依旧冷静:“是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