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张行止很少对谁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话。
里奥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诺诺张嘴,一个字也挤不出。
张行止:“我问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里奥愈是哑然, 可他哥接下来的话, 却是刺激地他再次无法冷静起来。
“以前你说那些话我没管你, 是因为觉得你没太认真。”张行止一双寒眸里满是凌然,“眼见都不一定为实,随便听人说两句就信以为真?还有你今天做这些事,又是从哪个乱七八糟的新朋友那里学来的?!”
“我朋友不是乱七八糟的人!”里奥脱口而出便是一声吼,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拍着桌子反抗他哥,“你又不了解我的朋友, 凭什么说他!”
张行止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满身震怒:“就凭他教你说这些话, 做这些事!”
“他是为我好!”里奥一点听不得他哥这样说季皓川, 绷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断弦,蓦然起身便向张行止一股脑宣泄起来,“他也劝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但我控制不住啊!就像我劝你不要跟钟亦在一起,你听了吗!你听了吗哥!!”
很快,里奥就胡乱擦着眼泪嚎啕成了泪人,接下来吼出的每一个字都声嘶力竭:“我说钟亦狐狸精怎么了!你以为他是怎么爬这么高的!你还觉得自己是他特别的第一个吗!他能为了让你给他卖命跟你睡, 就能为了别的东西跟别人睡!”
再听不下去,鲜少动怒的张行止抬手就给了里奥第二巴掌, 他的肝火也被彻底点起来了, 气势骇然。
但里奥挨下这一巴掌, 除了哭的更厉害, 却是再没了半点害怕,嘴上甚至愈发不留余地:“你打我钟亦就没做过那些事了吗!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里奥在张行止的房间里大哭一场,扔下一堆平时根本不敢讲的话,把他家的大门钥匙拍在桌上就自己跑出去了。
离开前,里奥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是个傻逼,但张行止你也是个傻逼!!!”
楼下大门被摔上时,张行止隔了一层楼都感觉自己听到了底下震天的声响,然后整个偌大的屋子重归寂静,仿佛里奥从没来过一样。
张行止还叉着腰站在刚刚训斥人的位置上,里奥砸给他的话,和着这段时间同钟亦相处的片段在他脑子里交缠成一片。
这是他跟里奥第一次为了什么吵成这样,更是这个一直敬仰他的弟弟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
茶几上摊着张行止消息跳闪不停的手机,一条条蹦出来的,是那些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妥当处理的暴力和声讨,关于那帮孩子不想让他们钟老师染上的污名……
另一头,收到里奥失败消息的季皓川可以说是一点不意外了,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自家兄弟,果然还是决定干点实事。
他听着外面被梁思礼重新调大的电视音量分辨了好半晌,确定没有第二个人活动的声音了,才敢稍稍打开门往外冒脑袋,从走廊蹑手蹑脚摸到客厅的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梁思礼已然躺靠在沙发上继续看起了钟亦来之前看的电影。
季皓川琢磨着钟亦应该是已经下楼回去了,于是挠着后脑勺朝他爸呐呐开口道:“求你个事呗?”
梁思礼:“嗯?”
按平时,这小祖宗哪次不是有什么要求,直接吆五喝六就给他提了,从没见过这么含蓄的。
睨眼看人时,梁思礼嘴里还叼着没点的烟:“大事?”
季皓川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梁思礼纳罕,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是……很大的事?”
季皓川赶紧摆手:“也不算、咳咳特别大,就是……就是想问问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