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不过先让我……”
沈轻泽有些不耐,径自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做,原地待命。”
伯格抿住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从对方幽深的黑眸里读出一种洞察,伯格心下暗暗一惊,立刻低头不敢再看。
沈轻泽再次开口:“我是秘密回来的,此间只有你们五人知道,在我没有新的命令前,谁也不允许透露我回来这件事。你们就装作不知,各自做各自的事。”
伯格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可在沈轻泽眼皮子底下,他无法传递出消息。
范弥洲会意,问:“您是否需要一身斗篷遮掩行踪?”
沈轻泽:“就拿颜醉常穿那种就行。好了,没有别的问题,就出发吧。”
※※※
一如范弥洲所言,流言蜚语在短短一天之内,淹没了这座小城。
不论古往今来,八卦永远是传扬的最快的,矿工和铁厂的冲突已经从“打上门”,进化到“双方互殴”,最后演变成“死伤无数”,什么乱七八糟的版本,都有人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就是目击者一样。
关于沈轻泽“侵吞矿场矿石中饱私囊,铁器铺日进斗金,损公肥私,主祭去了明珠城享受高官厚禄大发横财”等等的负面传闻,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下,在小城里掀起了一阵狂风。
大多民众起初并不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黑料,毕竟沈轻泽破除永夜的英雄形象尚且历历在目,大家从心底里不愿意将他与那些贪婪奢靡的贵族们相提并论。
推波助澜的颜恩伯爵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发动了府上侍卫,贼喊捉贼,四处搜捕那些公开场合说沈轻泽坏话的家伙,当着民众的面,大张旗鼓抓人,种种欲盖弥彰,反而叫人不得不怀疑。
同时流传出来的,还有主祭上任当日的晚宴时,当着众多官员和贵族的面,夸下的海口。
称今年冬天,城里不会有人饿死,也不会有人冻死。
沈轻泽信誓旦旦的说辞,当时引来不少贵族的嘲笑。如今眼看冬日将至,主祭大人的承诺还是没影儿的事。
粮价一日日攀升,气温一日日降低,民众们嘴上不去责怪沈轻泽,心里却也免不了有些失望。
居住在城里的民众尚能勉强果腹,可城外那些小村子里的农民,一日三餐都已经改为两餐,甚至一餐,眼看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一时之间,小城风声鹤唳,负面传闻也越来越有鼻子有眼,大家对沈轻泽的信心已不知不觉发生了动摇。
长街上,沈轻泽带着三人和一队城主府侍卫策马疾驰而过,他们和肖蒙的巡查队同时出动,沈轻泽拉低了兜帽,特地走在队伍后方,全身被斗篷包裹,一行人马走得极快,出了城门,直奔铁厂而去。
※※※
城郊炼铁厂。
两扇铁栅栏门已经倒了一扇,少许铁条被撬得变了形,院内乱糟糟的打斗声传出老远。
矿工们原本只想仗着人多势众,找铁厂泄愤,讨要回属于自己那份酬劳,了不起打打架,拆拆机械,可是人的凶性一旦激发,很容易失去理智,满眼只剩下斗殴,把对方打趴下。
铁厂工人比谁都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日子,誓死保卫厂房,宁可自己挨上一棍子,也不愿意辛辛苦苦建设的铁厂毁于一旦。
双方在院中大打出手,且进且退,最后僵持在厂房门口,铁厂工人用自己的身躯组成厚厚的人墙,把气势汹汹的矿工死死挡在外面!
人群中央,李老爹被铜二银三两兄弟左右护持着,枯瘦的面容满是痛心,不断地高呼“住手”,可是他苍老的声音淹没在沸腾的嘶吼和谩骂声里,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混乱、无序、拥挤、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