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撂下话,等贺征让路。
等来等去,贺征一动不动。
这就生气了?江昀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发现贺征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那表情绝对不是生气,应该叫吃惊。
江昀更不高兴了。
怎么,我就不能说两句硬话是吗,活该被你呼来喝去吗。还没怎么的你就吃惊了,那我再说个脏话你是不是要请人来驱邪了?
嘴上却说:“让一下谢谢。”
“……哦。”贺征如梦初醒,跟在他身后,纳闷问:“你做的什么?”
“啊。”江昀应了一声,却懒得答,扯了片大芭蕉叶,把半凝固的薄荷糖汁倒在上面。浅口盘被拿来当压板用,扣在了叶子上。
“……什么?”贺征以为江昀说了,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江昀一边回忆教程,一边漫不经心说:“薄荷糖。”
薄荷糖做起来其实和花生糖芝麻糖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糖浆熬稠了,放凉自动凝固。想要弄出造型来,就趁半软的时候或切或扯。
江昀没做过这东西,聚精会神地观察它的凝固情况,表情认真。
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去厨房拎出一把大菜刀,虎虎生风地要往桌上怼。
瑞秋这时打着哈欠下楼,看到此情此景吓得一哆嗦。
“卧槽昀昀你大早上的干啥呢?”
菜刀缓缓摁下,尴尬地切进一道两毫米深的痕迹,卡住了。
时机太晚,已经硬了。
江昀面无表情地提起刀,让刀背朝下,答道:“剁糖。”
说着,刀背哐哐敲在木桌上,硬糖屑四散飞溅。
这一幕惊心动魄,瑞秋来到近前,咽了咽口水。
他扯了扯贺征的衣袖,在震动中说:“他怎么啦这是?他今天不高兴?”
贺征瞥了他一眼,悻悻:“大概吧。”
俩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通,江昀把糖剁好了。一块块拇指指节大小,虽然形状各异,大小却还算均匀。
透明的浅褐色里,搅和着绿色的碎屑,猛一看黑黑的,卖相实在说不上好。
他拈起一个扔在嘴里。
糖液煮的有点过火,就算它焦糖风味吧。薄荷味恰到好处,自己捣的新鲜薄荷叶,没有香精,味道纯正。
除了有点甜,卖相不太好,其他倒还不错。
他一愣神,瑞秋和贺征一左一右伸出手,各拿了一颗。
“好吃吗?”江昀问。
“嗯!”瑞秋眼睛一亮,鼓着腮帮含糊说:“还阔以厚,比我想象的好。”
贺征:“不错。”
江昀一夜的烦闷因为一句不错,消退了大半。
他终于笑了笑,把糖倒在垫着叶子的竹编篮子里。
瑞秋问:“怎么突然做这个?招待客人的吗?”
“给你们吃的,随便做了点。”江昀说:“少抽点烟。”
贺征手顿了顿,抓了一把包在叶子里,塞进口袋。
小禾临近中午才起床,吃了顿午饭,留下礼物离开了静水客栈。
她用彩线编了五条幸运绳,虽然不值钱,但饱含心意。
五人依次去会议室录了单独访谈,得到了小禾写给每个人的信。
江昀出来的时候,把那条幸运绳绑在了手上。
昨天几乎没睡,他困得很。在工作人员轮番吃饭的午休时间,江昀偷懒,趴在餐桌上打了个盹。
意识回笼时,贺征正坐在他身边,跟羽茜和陈恋恋说话。
声音很轻,压在喉咙里,带出男性酥哑的震动。
“他昨天睡得晚。”贺征说:“我两点多出来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