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的贵族门楣。背靠如此家世,整个原州都没几人受得起她大礼跪叩。
而她父亲言珝是庶族,母亲云昉外嫁庶族子弟,按规矩也从云氏名下划出,改入言家门,随夫成了平民。
云知意的弟弟妹妹随父姓,当然也一样。
在必要时,云知意有资格向京中的祖母求援,请求动用云氏人脉、资金,她爹娘与弟弟妹妹就无此权。
所以,有些事云知意做就做了,旁人再不满,明面上也不敢给她小鞋穿;若是换成言珝,那就不好说了。
上辈子云知意认死理,明白向云氏求援会伤父亲的颜面,也会让母亲因此更疏远自己,所以咬紧了牙,至死都没向祖母求援。
这次不会了。上辈子吃了大亏,足够她谨记“谁的颜面也没有命重要”这个朴素道理。
“爹,其实我什么都想好的。只是母亲身体不好,我怕她真动大气,刚才在她面前没敢多说。”
云知意咬了咬唇,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我打算先去城北官驿借住几天,等小梅带人将南郊的云氏祖宅收拾出来,我就搬过去。”
她既是云氏子弟,认真论起来就不是真正的“言家人”。
按礼法规程,她的继承权在京畿云氏,父亲这边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实际关系,言氏家业将来只会属于她的弟弟妹妹。
十余年来,她的吃穿用度、一应开销,全是祖母派人从京中送来原州,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
奇怪吗?在亲生父母跟前反倒是“寄人篱下”。
“等我搬去云氏祖宅,之后不管惹了什么麻烦,您都千万别出头。若实在敷衍不过,跟着别人骂我几句都行。邺城人人皆知我是京畿云氏,向来不受您与母亲过多约束。等我搬出去,旁人在明面上就更不能因为我而指摘您。”
上辈子她不舍与言家划清关系,非要跟弟弟妹妹争这本不属于她的家。最后三人闹得僵极了,父母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好些年。
上一次的今日,母亲发脾气赶她出去,她负气住了三天客栈,最后被父亲哄着劝着接了回来。
可此后第五年,随着言知时、言知白长大,她与弟弟妹妹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
母亲实在怕亲姐弟三个会当真反目成仇,最后竟是跪下求她搬去云氏祖宅的。
那一走,云知意至死没再踏进身后这扇宅门。
如今她还是决定搬出去,却不再是为了置气。
毕竟她接下来要做很多事,搬出去,是为不给这个家招来丝毫麻烦,也是不想重复一次曾经的难堪。
既走运重生,无论公事还是私事,同样的错,她绝不会犯两次。
这一次不需要等到母亲暗自承受数年痛苦煎熬,再狠下心跪地求她离开。
就借今次的机会,她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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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珝对云知意向来疼爱又纵容,从不说半句重话。这次却被气得暴跳如雷,追着她吼得震天响,险些上手揍了。
“你敢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云大小姐活了两辈子,却是头回将亲爹惹出这么大肝火。她有些狼狈,应付得异常生疏。
“爹,您冷静下来,我的意思是……”
“我冷静个屁!我孩子都要离家出走了!”
“不还有言知时和言知白吗?而且我又不是走了就不认您……”
“你别说话!再说话我真要揍你了!”
父女俩在家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不但自家人纷纷跑出来关切,隔壁的霍家也给惊动了。
“爹!亲爹!”云知意尴尬扭头,躲着霍家门口那堆探究的目光,使劲推着父亲。
“咱们回家,回家再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