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这字体不太贴这诗。要不你还我,我换首诗另写给你。”
“还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拿薄荷蜜桂糕换。”霍奉卿将字纸拎起来对着门口风来处,助墨迹速干。
“是我最近过于和气了?不与你争吵,你就觉得我有求必应?”云知意没好气地哼笑。
霍奉卿想了想:“要不,我每日来教你算学?你做薄荷蜜桂糕当束脩。”
“呵,然后每日被你嘲讽羞辱?我有那么傻?”云知意送他一对白眼。
两人言来语往,坐在旁的言知时半点插不进嘴,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他不甘寂寞地撇了撇嘴,趁着两人都沉默的间隙出声:“长姐,中午吃什么?”
云知意笑问:“我说要留你们吃午饭了么?”
“来都来了……”言知时讪讪嗫嚅道。
云知意拒绝得很是委婉:“我这里暂时人手不足,照顾不周全。等过几日祖母那头派的人都到了,那时你若还愿来,我不反对。至于功课,往后不必勉强敷衍,明日起不用来了。”
言知时猛地抬头,眼神震惊,手足无措:“姐……”
云知意道:“我认真说的,不是在诈你。还有大半年就要官考,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我知道,你与言知白向来烦我约束过多,今后我保证不再管,你们随自己心意就好。”
惨遭赶客的言知时很懵,懵到说不出话来。
“霍奉卿,你也不是什么闲人,别一天天陪着言知时往我这儿跑。‘送秋宴’之前我都闭门苦读,放心吧。”
她最后这句话很突兀,还在发懵的言知时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可霍奉卿却听懂了。
云知意的弦外之意是,她知道他在为盛敬侑做事,也知道他是来确认她行踪的。
所以,她拒绝言知时近期再登门,其实是不想再看到他。
他俊面紧绷,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愤怒与委屈。
原来刚才对他那样和软亲近,就是为了让他别再来烦她。
果然所有的甜枣后面都等着一根棒子,兜头捶得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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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辈子一样,黑市赌档案收尾很快,到九月十二这日就将所有涉案者缉拿归案。
城中动静闹得很大,不但州丞府辖下近百位捕快倾巢而出,还有几家颇具规模的茶楼酒肆派出小厮满城追着捕快们跑,及时将消息回传,供说书先生绘声绘影向闲人们实时传达。
上辈子的这时候,云知意正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在朱红小楼里对着算学题抓耳挠腮。
这次不一样了,她大大方方带着宿子碧,约上顾子璇,悠哉哉坐在“闻香楼”,各色小零嘴就茶,看说书先生七分真三分假的尽情演绎。
在一众看客忽而咬牙切齿、忽而拍手叫好的喧闹中,顾子璇扶额,压着嗓子道:“这架势,是要将新来那位盛大人架在火上啊!”
连大剌剌的顾子璇都听出玄机了。
说书先生传达“谁谁谁又被官差捕获”时,只要是州牧府官员,他会重点详述此人生平,再捡几件黑市赌档闹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实例,无需刻意引导,在座之人已然民怨沸腾。
此次涉事落网者众多,有官有民还有学子。涉事官员也不独州牧府的,州丞府也有两个,但说书先生对那两人就是轻描淡写带过。
“州丞府掌原州权柄这么多年,不是无缘无故的,”云知意咬着糖豆笑道,“盛敬侑这一闷棍挨得也不算亏。”
顾子璇啧舌道:“原州牧这位置跟流水席似的,谁来坐都得很快走人。往常我听人说是这位置风水不好,还真信了呢。这手段,我瞧着盛大人一时三刻难翻身。”
“那不一定。”云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