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待诏在倒在地上抽搐, 慕明棠看也不看, 迈过地上的人,飞快地跑到谢玄辰身边:“嗯,我们回家。”
慕明棠扶住谢玄辰的手,才惊觉他的手比她想象的冷多了。他的手指冰凉一片,像冰一样。
慕明棠心中吃惊, 不由抬头看了谢玄辰一眼。谢玄辰侧脸的弧线依然高傲跋扈,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慕明棠咽下肚子里的疑问, 扶着谢玄辰, 转身往玉麟堂走。
刚才谢玄辰一路走来,没人敢靠近他,他也不许别人搀扶,硬是自己走过来。现在慕明棠扶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谢玄辰没有拒绝,依然冷着脸,高傲地扬长而去。
他们两人走后, 跪在地上的女官才敢动弹。她们爬到孙待诏身边, 七手八脚, 手忙脚乱:“孙姑姑, 你怎么样了?”
相南春等人跪在地上恭送王爷和王妃。等谢玄辰和慕明棠走过去后,相南春慢慢站起来, 她朝混乱的屋内扫了一眼, 终究什么也没说, 低着头跟上谢玄辰二人走了。
在其位谋其政, 现在,相南春已经被送到岐阳王府。宫里的事,已不再是她能管的了。
静斋热闹得快,散场更快,很快就只剩萧萧竹影。另一边,慕明棠扶着谢玄辰回到寝殿。他们两人走得并不快,身后一众随从不敢催促,全都无声跟在后面。现在谢玄辰坐到寝殿座椅上,丫鬟们才鱼贯而入,给两位主子换热水、换新茶。
相南春进来,垂着眼给慕明棠问安:“奴给王妃请安。奴婢相南春,原是尚功局司制,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思及岐阳王府无内婢,赐奴婢来岐阳王府伺候。”
谢玄辰初九傍晚发狂,慕明棠第二天中午就被带走关起来了。她走的时候,王府里只有四个丫鬟,两个蒋家来的陪嫁,两个从晋王府调来的。等宫里正式送来内务女官,慕明棠已经被孙待诏等人关起来了。所以,慕明棠还没有见过相南春。
相南春自我介绍之后,慕明棠了然,这就是岐阳王府的内务主管了。王府规制不如宫中严密,可是每个位置上的人数也是有定额、有品级的,仔细论起来,大小也算个官。原本岐阳王府配置齐全,只不过两年下来,这些人死的死,走的走,王府制度日渐荒废。等到今年,府里连个丫鬟都见不着,阖府上下全是看守的士兵。
名为王府,实则与牢狱无异。
外面人敢这样疏忽,无非是仗着谢玄辰大半的时间都在昏迷,仅仅清醒的片刻,他也因为铐链而无法行动。玉麟堂之外的殿宇全成了摆设,里面人手自然也不需要了。
但是谢玄辰醒来了,还莫名其妙挣脱了锁链。岐阳王府若还是个空城,连跑腿的丫鬟都没有,那就完全说不过了。皇后从六尚拨了人下来,勉强凑齐王府的配置,相南春就是这波女官的领头,主管王府内务。
慕明棠对此没什么意见,哪个当家太太是自己动手的,不说蒋太太,仅说慕明棠的母亲,她们家院子才三进,她娘手下也有十来个丫鬟婆子。这么大的府邸,靠一个人哪里打理的过来。
她们家是商户尚且如此,堂堂王府的排场更不必说了。原来没办法就算了,现在谢玄辰醒来之事已经被人知道,慕明棠作为王妃,总不能自己砸自己的脸面,亲自做家务。
岐阳王府总需要有人来当差,宫里来的人办事还稳妥呢。至于这些女官背后的人都是谁……以慕明棠如今的处境,无论背后是谁,她都做不了什么。
还不如省点心,和和气气地和相南春打交道。相南春好当差,慕明棠也过得舒服。
慕明棠点了点头,随便说了些勉励的话,给足了这位新任内务总管的面子。相南春意外地发现这位岐阳王妃比想象中好相处,至少比旁边的岐阳王好多了。
相南春一一应了,最后站起来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