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鲜少开口说话,只有旁人问才简短应答两句。
傅爸随口问了句:“医生怎么说?”
周美荷擦擦眼泪,“要等一阵子才能醒,现在还不能出来,没度过危险期。”
傅爸镇静平和,他私下里脾性不错,出言宽慰了几句,之后像是想起什么,再问了问周林当时的情况。
本就该问的,毕竟那时乔建良和周林在一起,只不过乔西和周美荷之前都在关注手术室里的乔建良,就没管这些,故而当傅爸说出这个问题后,乔西蓦地看向周林。
周林脸上的情绪一闪而过,像是慌张,又像是遮掩,故作镇定。
其他人没察觉到,斜对面的傅北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她从不曾关注周家这个孩子,毕竟周林与她们年岁相差大,话不投机半句多,可眼下细细一观察,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似乎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纯良简单。
傅北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周林,想从他神情之中探究出什么,可还是一无所获。
经过了一晚上和半个白天,周林已然平复了情绪,他定了定心神,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无非就是去公司待了一个白天,乔建良念及他喜欢吃法餐,就带他去了,本来都好好的,只是刚一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乔建良就犯病了。停车的地方虽然在街道上,但那时已经近天黑,周遭没人,他先拨打急救电话再跑出一段路找到人帮忙,之后等待救援。
十来岁的孩子,危急时刻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虽然不懂急救措施,可至少还反应迅速地打电话、找路人帮忙。
傅爸抬手拍了拍周林的肩膀,表示赞赏与安慰,并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你……叔叔应该没大事。”
本想说“你爸”的,可顾着乔西在场不好这么说,况且周林还没改过口,平时就叫乔建良叔叔。
乔西的反应与周美荷周林不同,她从头到尾都比较冷静,脸上泛着疲惫,所以整个人没什么精神,也没怎么招呼来探望的人,亦不加入其中,独自候在一边,显得格格不入。
在众人眼中,这般做法显得未免太淡漠了些,他们没有看到乔西在手术室和重症监护室外守了多久,亦体会不到乔西的情绪,只知道父女两个感情出了问题,乔西不怎么关心乔建良。
连身为继子的周林都会落泪,亲女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吭声不喊人,就杵那儿站着,脸上一丁点儿担忧的神色都没有。
医生过来了一次,喊家属过去。
乔西去了。
周美荷和周林留着接待大家,所有人纷纷一言一语地安慰母子俩。
伤心是肯定的,周美荷几乎以泪洗面。一家子都巴望着乔建良,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是醒不过来或者偏瘫了还是怎么样,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周美荷一方面心疼他这个人,另一方面也在忧心接下来怎么办。
乔家那么大的家业,现在谁来管?即使有人管,可乔建良昏迷着,死不了也醒不过来,资金周转什么的也是大问题,太多事情了,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一群人乌泱泱聚在一处,秦肆看不下去,跟着出去了。
傅北皱眉,瞥了眼面前的这些人,亦忍受不了,想走开,结果被梁玉芷用力拉住。
“你去哪儿?”梁玉芷问,不退步,能看出这是想干嘛,执意拦着不让她去找乔西。
“有点事,出去一下。”傅北淡声说。
梁玉芷挡住去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哪儿都不准去,就在这里待着!”
可惜力气不敌,直接被甩开。
傅北径直出去,都不管这行人。
周美荷见此,脸色不太好,梁玉芷心有怒气,强忍着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