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塞外, 寒风冷冽, 聂长风他们刚与人结束一场生死之战, 就是聂长风自己胳膊上也被人划了一刀, 此时正淙淙往外冒血。
聂长风从怀里掏出药来, 给自己上了药,又自己把胳膊包好,整个过程他也没有皱一下眉。
给自己整理好之后, 他又去查看其他伤员。聂长风的药很好用, 他身上带的有好几瓶,都是秋韵薇从京城里和书信一起稍过来的。
她在京城总是让人留意各种好药, 特别是伤药, 得了好药便送过来, 还很热衷于与大夫讨论怎么把药材制成药粉,药丸,药膏。
她那里能种活许多大夫们千金难求的药材,大夫甚至是太医也爱与她交谈, 也让她更方便能得到别人那里没有的好药。
聂长风想起了京中的那个人, 眸中映着的血色都淡了,眸底渐变柔和。
在他这次从京城离开的时候, 她正在与太医学医术,药材炮制, 开药抓方, 跟在太医身边跟个小学徒似的, 还记下了许多笔记。
聂长风有时候也会想, 或许她做这些,和他有那么一丝丝关系,每当这样联想的时候心底便会泛起一丝丝甜意。
虽然这有些自欺欺人,因为他知道其实是因为她这个人兴趣广,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总想学一学,就像跟人学画画,跟人学吹糖人,虽然这次与人探索怎么制药丸,跟人学基础医药比之前的爱好都要更努力,但是其实与他关系也没那么大。
可他乐意自欺欺人。
而且他知道她也是关心他的,这往西北送来的一样又一样东西,每样都用了心。
聂长风与士兵们依靠在岩石之上歇一歇,一场大战耗尽了他们的体力,等后面的人过来打扫了战场,他们再回营。
躺在聂长风不远处的周副将,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艹,也是我老周命大,要不是这块镜子,今天我就被箭给射死了。”
聂长风身边的一个亲兵笑道:“周将军怎么还带个镜子?跟个女人似的,莫不是每天如厕的时候都躲起来照一照自己的花容月貌。”
西北军营里的糙汉们说话没那么多讲究,在聂长风跟前还算顾虑些的,背后里更是各种粗话浑话都挺常见。
军营枯燥,训练量又大,对这些细枝末节的,聂长风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这位亲兵这般说完,其他躺着的几人都哄然大笑,还有扯着伤口笑声中夹着痛呼吸气声的。
方才的肃然沉寂也在这哄笑着一下活了过来,就连聂长风都嘴角往上扬了一丝丝。
而被污蔑了的周副将则一下脸色涨红,粗着嗓门大声道:“屁!这是我给我家闺女买的,这不是出发前忘掏出来了吗?”
紧接着周副将气的涨红的脸又转变成咧嘴笑,得意地道:“我闺女就是我的小福星,让老子又捡了一命。”
那位亲兵笑了一下,眼神也倏忽飘远,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沙了,惦念着的也就是家里的父母妻儿,周副将这么一说,一群糙汉子也都跟着想起了家中等候着的人。
但是这位亲兵也只是眼神瞟远了那么一瞬,又开始调侃周副将,“哦,只给你小闺女买,嫂夫人的呢?也不怕回去她不让你睡床。”
周副将道:“嘿,我婆娘那母老虎,给她买了镜子才得将我给打出去,直接把银子给她,再买两块猪肘子那婆娘才最高兴。”
“还母老虎?你敢当着嫂夫人的面这么叫吗?我想想你上次给嫂夫人写信时候,里面写的啥?”这亲兵正要捏着嗓子学,被周副将一下用沾满了泥沙血水的手将嘴给捂住了,只有含糊不清的‘卿卿’溢出,又让其他的人笑咧了嘴。
周副将气的恨不得垂他两下,“你小子,我写的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