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一张床,另一边是一个书架,书桌以及椅子。现在夕阳将尽,带着橙红的阳光从外面的窗户投射进来,给所有的东西拉出一道道长长的血影。
桌角放了一盒糖,早就已经被风干了,水杯也落满了灰尘。桌角有女人用的皮筋,小小的黑色发卡,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指甲钳,化妆镜,一把木制的梳子上还有着几根发丝,曾经,夏未知就是坐在这张桌子上,躺在这张床上,她的心里想着那些残忍之事,一个一个进行实施。
床边有个衣柜,里面还留存了几件衣物,都是女人的衣服,可以看得出主人身材曼妙。
陆司语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上面有一些划痕,那是长长的指甲一道一道刻在上面的。从上到下,由旧到新。他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屋子,然后发现,没有一点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宋文的目光落在那些书架上,他的手指在一本书一本书上扫过,这些书都不止一次被警方翻找过,现在还放在这里,肯定早已经没有了线索,可是他看到那些书目,还是忍不住去查看,他想要接近夏未知的逻辑,除了一些护理和专业相关的,还有一些心理学范畴的书,很多书已经被翻得书页发黄,书角残落。
陆司语用纸巾擦了擦桌子上的灰,然后靠在了桌子上:“宋队,你觉得像夏未知这种人,这种怪物,是先天而生还是后天造成的?”
先天杀人还是后天罪恶,这个论题从古至今,人们争论已久。
特别是遇到那些几岁或者是十几岁就开始残忍杀人,毫无动容的孩子们,他们透露出的残忍,足够让大人们战栗。
宋文想到了犯罪心理中早就有这些争论,他开口道:“两种观点我都不太同意,我只知道,有人就算是被后天的环境逼到绝境,也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而有些残忍,和年龄无关。”聊到了这里,宋文转头看向陆司语,“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真正完美的杀人?”
陆司语轻声道:“我觉得真正麻烦的不是杀人,而是让尸体上的痕迹消失。”
宋文继续问他:“那你觉得,最不留痕迹的方式是什么?”
随着刑侦技术的进步,想要不留痕迹地杀人越来越难了,物证,人证,监控,脚印,指纹,血迹,这些过去无法确定嫌疑人身份的东西,现在都已经被运用到了日常探案之中。宋文有点庆幸自己活在这样的年代,而不是科技落后的过去,随着技术手段的逐步升级,更多的凶手无处遁形。
陆司语侧头略一沉思,窗外的夕阳映照着他苍白俊秀的脸,一双眼睛沉静得如同琥珀,深不见底:“我知道有一片海域,海浪很大,下面都是礁石,夜里面往下看的时候,是漆黑一片的,像是一个漩涡,把人从那里丢入海水中,尸体再也不会浮上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我们国家,也有很多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那些地下,说不定就有白骨。”
陆司语说着话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让一个人消失,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这种失踪的案子,比杀人的案子,难查多了。凶案有尸首在,有线索可追,可若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多线索查无可查,十天,一个月,半年,失踪的人很快就会被其他人,被这个世界忘了。没有人会去找他,也没有人找得到他。”
地球太大了,总是有一些让人无法发现的犄角,无论是深埋的地下,偏僻的井里,还是人类无法到达的深海,都像是一个一个幽暗的陷阱,可以随时把渺小的人类吞噬进去。
极尽全力,也无法找到。
陆司语的声音轻轻的,说的却是极其残酷的事,宋文放下了一本《老人常见疾病护理》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是失踪,没有找到实质性的尸体,家人也好,警方也好,总是会心存侥幸。而失踪的事件,又有太多的可能性,很多时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