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结束后, 我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正式跟随在阿瑞娜身边,出席各种公众场合,到学校和慈善机构视察参观,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在我看来非常完美的合作伙伴。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深秋清晨,天空湛蓝, 白云朵朵, 微风吻过树梢, 颤抖满树枝叶, 缓缓遗落几片渲染着浓密诗意的秋叶。我们来到首都近郊的一所中学, 像往常一样参观校舍和食堂,观看孩子们的才艺表演。
学校校长是个身材高瘦, 带金边眼镜,留着长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他的胡子和头顶剩下的半圈头发连成一个向下的弧形, 仿佛在光溜溜的脑壳上罩了一条金色的小裙子,看上去很有喜感。为了迎接我们,他穿着十分正式的贵重燕尾服,就是款式有些过时,袖口衬衫的边缘发黄, 脚上的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可鞋面上多余的褶皱显示这不是一双新鞋。
这位校长一路点头哈腰地陪伴在阿瑞娜身边,看上去很想讨好她,可他吹捧的本事却令人尴尬不已,浑身写满了一种可笑的焦虑和笨拙。他一见阿瑞娜就称呼其为夫人, 可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妥, 又改称其为小姐,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再次喊夫人,又瞬间改为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嘲讽阿瑞娜的情妇身份,别人都替他尴尬,阿瑞娜干脆冷了脸。我仔细观察他许久,便找了个女老师陪同我们继续参观,然后找借口支开他。
“怀特校长,格林福斯女士想了解一下贵校这几年的招生和毕业情况,能调取学生档案给我看看吗?”我拦住他说。
“当、当然,我喊个老师来帮忙。”他一边说,一边扯长了脖子去看已经走远的阿瑞娜。
“您能亲自跑一趟吗?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跟您一起去。”我微笑着说。
校长见我不肯让路,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说:“好吧,您这边请。”他一副自来熟实的样子搭话道:“我冒昧问个问题,听说夫人会给财政紧张的学校拨款,我们学校有这个资格吗?”
“贵校经营紧张吗?可我见生员很丰富啊。”我说。
“哎呀,您有所不知。”去档案室的路上,他一刻不停地絮叨,从没钱修缮校舍到学生伙食费不够,全抱怨了个遍。我适时提起学生出国的话题时,校长摇头说:“连基本经费都不够,哪里能让学生出国。”
“那学校能往国外送交换生吗?”我问。
校长的脸皱成一团,想了想说:“大概能,我们和西国一所学校是兄弟学校,每年都交换普语和西语老师。”
我们来到学生档案室,只翻阅了一会儿资料,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学籍,都是突然转学进来,然后当年毕业的。我检出一张学生档案,详细浏览了一遍,意味深长地瞥了校长一眼后,又默不作声地放回去。
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怀特校长突然紧张地说:“我们的招生和毕业都很严格,每个学生入学前都做户籍调查,毕业考试也都按照国家标准推行。”
“那是当然的,我并不怀疑这点,不过冒昧问一句,明天我能来拜访您吗?”
“您、您还有什么事吗?”他结结巴巴地问。
“您不是询问了基金会的事吗,我可以透露些内幕消息给您,但这是私人会面,请务必保密。”我对他眨眨眼睛,有所暗示地说。
怀特校长面露惊喜,自以为心领神会,十分热情地要带我继续参观,我也趁机从他嘴里知道了更多信息。
第二天,我独自开车来到这所学校,汽车是萨沙送的结婚礼物,婚后我收到了许多来自亲朋好友的馈赠,阿瑞娜送给了我一套位于墨尼本的海滨度假小屋,说是让我和迈克一起去那里度蜜月。黑加尔先生送了一套贵重的钻石首饰,包括头冠、项链、耳环,样式很古典,也不知曾是哪个家族的珍藏,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