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秋, 花木枝叶渐渐枯黄。祁星辰被梁景拉住, 踩到花坛边堆积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如神经被扯断的声音,轻微、细小却难以忽略。
祁星辰看着面前的梁景,后脊紧绷。身上细小的绒毛全立了起来, 腿部肌肉紧张到差点痉挛。
直至冷风吹过, 一股凉意自头顶蹿到脚底, 才将他吹的理智几分。
第一反应是:梁景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原主本人?
第二反应则是:梁景没在饭桌上说, 而是出来后才单独问他,是因为没找到切实证据在试探他吗?
还是怕说了, 祁家人不相信?
更或者有意替他隐瞒外来者的事实?
他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
晚饭前, 祁星辰曾想过将自己穿书的身份告诉家人, 但那时他以为危险已经全部解除, 祁家已经全部脱离了成为炮灰的命运。
现在看来, 梁景似乎并未摆脱危机,他暂时不能暴露身份。
如果暴露了, 原主的家人朋友和他产生隔阂, 那么他想救谁, 都难上加难。
他必须瞒住。
总之不管梁景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没在祁家人面前拆穿他, 他就有狡辩和遮掩的余地。
祁星辰努力回忆原主在QQ里说话的语气, 打太极道:“你在说什么, 我还能是谁?”
梁景静静地看着他, 没回答,但抓着他胳膊的手越箍越紧。
“嘶——”祁星辰吃痛,忍不住小声呻丨吟。
梁景立刻松开了手。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感消失,祁星辰愣了下,因为这动作释放了一个信号。
——梁景心疼他。
可能由于梁景并不百分百确定他是外来者,所以还是像对待竹马那样对待他。
也可能不知什么原因,梁景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这应该就是他没告诉祁家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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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祁星辰猜对了一点,梁景确实对他有好感。
但不告诉祁家人的原因没猜对,梁景没说,是他自己本身不愿接受,且不愿相信“祁星辰”换了人。
时间拉回大半个月前的晚上。
那晚同事带他去会所喝酒,碰上了病人的姐姐陶桃。陶桃很热心,看他喝多便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梁家在H市属于名门望族,梁父年轻时搞科研德高望重,他怕自己醉醺醺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给自己父亲抹黑,于是同意了。
他把地址告诉陶桃,陶桃将他送回家后没立即走,将他扶回房间,并十分温柔地煮了杯热牛奶。
“谢谢,”梁景接过来,眼前晕的厉害,“今晚麻烦您了。”
“我工作特别忙,没时间亲自照顾小宣,一直是你帮我照看着,应该我谢谢你才对。”陶桃边说,边坐在床边。
梁景醉是醉,但清楚让女孩子留在自己房间不妥。他一个男人没什么,若传出去了,坏的是女孩的名声。
于是他赶紧喝光牛奶,准备再聊几句,派人送她上车。
陶桃声线温柔:“怎么样,喝完好点了没。”
“好一点了。”
“我听小宣的主治医生说,你天天泡实验室,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了,”陶桃微微睁大眼睛,眼睛波光潋滟,特别好看,“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提起喝酒的原因,梁景头痛欲裂。他本不是那种喜欢与人倾诉的性格,但可能酒精使人意志力薄弱,也可能是陶桃的语气太温柔,他忍不住倾诉道:“因为今天白天,我喜欢的人告诉我,他有了喜欢的人。”
醉酒的人说话毫无逻辑,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