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能回王寺。”
出门前,瑶英坐在镜台前,化开胭脂,指尖按在眼角上,轻轻抹了几下。
霎时,一双修长媚眼晕开淡淡的桃花红,像是痛哭过的样子。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瑶英一直待在王寺,没有离开过。
在派出杀手的人看来,苏丹古为护送她出使高昌,返回王庭的路上,苏丹古死于刺杀,她被阿史那毕娑救回王庭,这两天以泪洗面,不敢露面。
虽然现在所有人对苏丹古已死这一点深信不疑,这次出门也不会碰上外人,瑶英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缘觉赞赏地点点头,公主这时候还记得继续掩饰,待会儿应该不会和北戎公主吵起来。
“对了,公主,这个是摄政王让我交还给你的。”
他取出匣子。
瑶英眯了眯眼睛,接过匣子打开,里头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软帕。
缘觉瞪大了眸子,王让他交给公主的竟然是一张帕子?
瑶英笑了笑,拿起帕子:“我都给忘了。”
缘觉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出了王寺,车帘外一片嘈杂人声,瑶英掀开一条细缝往外看了几眼。
身着蓝衫、肩披白氅的带刀近卫守在寺门前,四军骑士站在长街对面,和近卫军遥遥对峙,气氛压抑。
他们有铜符腰牌,一路无人拦阻,很快到了临街的二层小土楼前。
昙摩罗伽的生辰快到了,各国商队纷至沓来,和王寺离得近的驿舍住满来自不同地方的商人,前些天几条大道上川流不息,香轮宝骑,熙熙攘攘,这两天城中局势紧张,商人们不敢出门,长街空荡荡的。
瑶英让亲兵在楼下等着,带着缘觉上了二楼,坐在临街的窗前,望着楼下。
半个时辰后,楼下传来车轮轧过积雪的声音,一群北戎亲卫簇拥着一辆大车逶迤而来。
马车进了院子,亲卫掀开车帘,一个身披貂皮大氅的年轻女人下了马车,抬起头,环顾一圈。
楼上,瑶英看着站在雪地里的朱绿芸,手指捏紧暖炉。
时隔两年多,她几乎快忘了朱绿芸的相貌,不过看了几眼后,她可以肯定楼下的女子真的是朱绿芸。
缘觉站在她身边,小声提醒她:“公主,北戎公主毕竟是北戎的使者,不管您有多大的委屈,待会儿一定要忍着。”
瑶英唇角一翘,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楼梯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朱绿芸的倩影出现在二楼,十几名亲卫紧跟在她身后,有胡人,也有汉人,个个腰佩弯刀,气势沉着。
瑶英目光从那些亲卫脸上扫过。
朱绿芸上了楼,脚步顿住,先紧张地张望一阵,见房中只有缘觉一个亲卫,松口气,这才向瑶英投来一瞥,打量了她片刻,神情有些忌惮,强笑道:“文昭公主别来无恙。”
瑶英冷冷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朱绿芸上前几步,“七娘,从前的事,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大魏公主了,你我流落在外,应该互相扶持,我欠七娘,想补偿七娘……”
她停顿下来,站着不走了,她身后一个汉人亲卫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眼神严厉,隐含警告之意。
朱绿芸咬了咬唇,继续往前,一步一步挪到瑶英跟前。
“如今七娘处境堪忧,我是真心想为自己赎罪,所以邀七娘一见。”
朱绿芸说了几句,看一眼汉人亲卫。
亲卫继续对她使眼色。
朱绿芸又往前挪了几步,瞥一眼缘觉,改用魏郡方言,接着道:“七娘,实不相瞒,我的姑母义庆长公主嫁给北戎的断事官为妻,如今我姑父身居要职,在北戎牙庭很能说得上话,姑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