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镜子,也分不出美丑来,只说:“好看。”
封戎眼底笑意加深,正欲说什么,又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问了句:“在天上也有人像这样给仙子绾发吗?”
饮溪毫不犹豫:“没有。”
算上太清蚨泠境大大小小的神仙,就没有用仙婢伺候的,就连帝君都是亲力亲为。她手不巧,不会簪发髻,只会最简单的童子髻,晨时只需用绳子一左一右绑两个球便能去上早课,哪有凡间如此多规矩?
封戎抬手在她发顶轻轻一摸,不及她反应,又将手收回去。
饮溪不知他为何突然高兴。
发顶还有他触碰过的感觉,倒是帝君经常摸她的头,不过她没告诉封戎,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
……
封戎走出内殿,殿外栖鸾宫的宫人们跪成一排,面如菜色,抖着身子跪不稳。
徐公公立马迎上前,小心观察皇帝的脸色:“陛下,这栖鸾宫的宫人该当如何处置?”
主子还醒着,当奴才的竟敢在白日里睡觉。挑人来栖鸾宫伺候时,徐公公千叮咛万嘱咐,这位得供着养,不得有半分闪失,谁知才不过几日功夫,就在两只扁毛畜生身上触了霉头!
若此时内殿里的是一位普通宫妃,徐公公未必有这般紧张,可是皇帝连日反常,徐公公心里也打起了鼓。
封戎一眼扫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徐公公在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道:“陛下,据说这几日宫人们带着姑娘打双陆打马吊,很得姑娘欢心。”
皇帝似笑非笑瞧他一眼。
徐公公手心出了汗。
他赌对了,皇帝今日心情也好,轻飘飘撂下一句:“下不为例”,走出了院子。
这宫里有个小太监与他沾些亲故,因而生了恻隐之心,也是见皇帝方才出门时,眸中未散的暖色,才斗胆提了一句。
萧嬷嬷提着心将人送出去,一行宫人在殿外跪送着皇帝走远时,才回去伺候里头那位。
封戎每日来都是带些糕点吃食,今日是御膳房新做的牛乳糕,奶香浓郁醇厚十足,饮溪吃的乐不思蜀,早忘了黄鹂鸟的仇。
萧嬷嬷叫人将鸟带出去,一抬眼看到她的头发:“姑娘自己绾的发?这种事吩咐奴婢们做便好。”
饮溪顾着吃,抽空回她一句:“封戎绾的。”
点翠在一旁倒茶,茶碗砰的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萧嬷嬷一惊,眼前有片刻晕眩,喉咙里堵了东西,看着眼前美貌惊人的少女,心脏咚咚咚用力的跳,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