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静静打坐。
忽然,十几只烛台颠颠作响,烛火大旺,无风而动。
楚炎骤然睁眼,看向那桌上的模型。只见太清宫周围一圈金光闪现,一道接着一道,几息之后,烛火归于平静,金线也隐隐消失了。
*
做了这么了不得的大事,饮溪委实有些雀跃,蹦跳着往宫内走。一入便撞上了几个提着灯笼正要往出走的宫女。
为首的那个正是仔姜。
“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饮溪慢下步子来,出声问。
仔姜抬起灯笼一照,见是饮溪,面容明显松懈了几分。
“姑娘去哪儿了?早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怎么才回来?我们几个正预备出去找呢。”
饮捏了捏发髻,道:“四处逛了逛便耽搁了时间,没有去哪里。”
仔姜不疑有她,匆匆迎上去,送她回内殿,一面走一面说:“陛下很早就来了,在姑娘寝宫内等了许久呢。”
饮溪悄悄咬唇,步伐又加快了些许。
入了内室,封戎果真已等在桌旁。桌上摆着满满的菜肴,丝毫未动。
她脸上挤出一个笑,跑过去便往他腿上坐,抱住他的脖子不老实晃了晃:“等我许久了吗?其实你可以自己先吃的。”
封戎却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质问她去了何处,甚至没有因她不寻常的晚归而表现出丝毫异样。
他顺势抱住了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似真似假道:“有一只小猪眼里只认吃食,不认相公。若是我先吃了,只怕她回来与我闹脾气,那倒得不偿失了。”
饮溪作势要咬他不老实的手指,凶巴巴的:“小猪不仅不认相公,还会咬人呢!”
几步远处,徐公公斜着眸子瞧,瞧见皇帝那只抱着仙女的手臂,心口便是一阵狂跳不休。
方才的画面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想起便是一阵骇人的寒意。
今日处理完政务尚早,皇帝便早早回了太清殿。
谁知太清殿没有仙女身影,宫女只说出去玩了,尚未回来。因她最爱无事闲逛,彼时也无人生疑。
可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往日里最盼着用膳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宫人一遍遍回禀,皇帝始终点头,俊脸不见情绪,更不置一词。
直到方才……
约莫两刻钟前。皇帝忽然抬手,免起了左臂衣袖。徐德安不明所以,也顺着看过去。只见皇帝淡淡盯着手臂某处,紧接着诡异的事便发生!
那手臂之上,凭空开始出现一道血痕。
先是开了个头,随后越划越长,最后到了血肉外翻的地步。
明明这殿内只有他二人!明明皇帝什么都没做!徐公公吓得两股战战,只觉周身直泛凉意,瞪大了眼睛默念数遍佛。
他骇然出声,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淡淡道:“无碍,莫要大惊小怪。”
他仿佛知道自己会受伤……徐德安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这伤,皇帝没有宣太医处理,径自拿了一条帕子包扎,随后又将衣袖放下,无事发生的模样。
再然后便是仙女回来。
徐公公以为他会发怒,可他全然没有动怒的迹象。
……
饮溪自认受了劳累,居功甚傲,底气十足的要求御膳房再做几个糖蒸酥酪送来。
扫荡完桌上的饭菜,也该到了往日里休息的时候了。
她今日确实累了,吃完也顾不上要封戎陪着她玩。等着仔姜为她洗漱,拆了发髻便钻进了被子里。
饮溪闭眼前看了一眼烛火前的封戎,声音里已有了睡意:“我先睡了噢,你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