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年岁虽小,却也活了几百年,比你我加起来都大,你凭什么觉得她便如你所想那般单纯?”
“论起这一件,我的本事却是没有师弟大的。”他淡淡应了一句:“我且问你,这些年你在这宫里究竟做了什么?”
傅榆双眸阴沉:“修仙之人,所做之事自然都是为了修仙。”
楚炎反问:“用百鬼修仙?”
傅榆冷声道:“百鬼又如何?师弟原不知,师兄竟是个阳春白雪之人。”
他便不问了,表现出的模样与平时一般无二:“既然百鬼没了,那这宫殿也没用了罢,我这便启奏皇帝,开坛做法,重启铅华宫。你也知晓,皇帝不会允许身边存在任何祸患,哪怕是皇宫之内,我做国师这么多年,这铅华宫也搁置的够久了。”
傅榆古怪看他一眼,旋即笑起来:“自然。”
……
皇宫之外有屏障,遁地不可用,楚炎送傅榆出了宫,眼见他一出宫便捏碎符咒没了身影,楚炎又疾步匆匆返回,往太清殿的方向走去。
今日宫人已很少了,唯有徐德安守在宫门之外,仿佛入定了一般,没有什么神情。
楚炎一拱手:“敢问徐公公,殿内如何了?”
徐德安抬眼轻瞥他:“仙子已睡下了,陛下正候着楚大人呢。”
入了院,情景却与他所想不同。
皇帝并未在内室,而是静坐在院中树下的白玉凳之上,面前放着一盏飘香清茶,半块形状怪异的月饼。
空阔外室,只他一人。
楚炎上前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陛下,人已离开了,一切按照计划,只是傅榆下在铅华宫的结界破了,不知是何人所为。”
清冷月色之下,皇帝面容不似以往的冷,似乎始终带着二分笑意,两根长指搭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一开口,似是略有无奈,又似无尽纵容:“真是……就这般急不可耐,险些坏了朕的计划。”
楚炎只当没听到,低头道:“那人昨夜来过太清殿,只是并未入内,若是不出岔子,此刻魂丝应当已染上了那人气息。”
皇帝浅应一声,毫不意外:“立马跟着,朕不想再拖下去了,多一日,便有一日的风险。”
“已安排了,只是那人行踪不定,似乎颇为擅长风系与水系法术,留下的气息很淡。”他顿了顿,踟蹰道:“陛下……”
封戎抬手打断他的话:“朕知道,朕也不愿走到这一步。”他抬眸,对着那月亮,又不知是不是在看月亮:“不计一切代价掩住她的气息,决不能叫天界之人发现。能拦一日,便是一日罢……”
*
饮溪睡了极为畅快的一觉。
她记得昨夜与封戎玩到很晚,还饮了些蜜酒,凡间的酒上头,不一会儿便脸热头疼,只会趴在他胸口耍赖。
后来便是封戎将她抱如内殿,恍惚间他似乎为她换了衣裳,还弄起她的袖子瞧了瞧。不过即便是醉酒时她也还记得事,记得那伤口已叫如风施了障眼法,凡人决计看不出来,因此闭上眼由他摆弄,后来也睡的很是安心。
仔姜犹在家中没有回来,殿内没有敢叫她起床的宫女。
饮溪顾自套上衣裳起床,一面伸懒腰一面往出走,宫人们都在外间候着,见了她齐齐问安。
“什么时辰了?”
宫人道:“午时了,御膳房的午膳已送来了。”
竟然已是午时??饮溪瞧了眼窗外,天光大亮,日头极好,颇为遗憾的啧两声:“那岂不是错过了早膳。”
宫人又道:“晨时陛下来过,吩咐奴婢们不必叫您起床,膳食都为您留着呢,就在小厨房,姑娘饿了随时吩咐。”
她听完,这才欢欢喜喜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