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他冷冷一转身,就这么看她一眼,又回到里间,可是并未回到床上,站在扇门之后,停下步子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可以听到她从侧廊入了浴房,紧接着就静下来了,没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出现,可以听出她刻意放轻了声音,再然后便是木榻上咯吱一声轻响,再没了动静。
他就这么站在门后好一会儿,心中烦躁越深。
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情绪,于他而言已太过反常。
外头雨声不歇,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转身又回到床榻之上,闭上眼试图逼迫自己睡过去。
可辗转反侧间,终是不得眠。
心中燥意甚笃,他睁眼,盯着床顶看了许久,过后终是轻叹一声,下床,循着方才的足迹往外间走。
外间窄小的木榻之上,她缩着身子已是熟睡了,看上去淋了一场雨,反倒叫她在梦里越发安稳。
他盯着榻上那人眉眼看,心里头忽然又软了,轻声笑出来,叹一句“傻子……”
上前去探她的额头,要比平日热一些,再伸下去摸她的掌心,暖呼呼的,有些烫。
他几乎没什么犹豫,连着锦被一起将人从窄小的木榻上横抱起。
小丫头看着就瘦,平日里吃得多,也不知那肉都吃去了哪里,抱着十分轻,连带着他动作也越发轻柔起来。
抱着她又回里间去,轻手轻脚放在床榻的里侧,自己也跟着上去,亲密的躺在她身旁。
这番动作没有吵到她,她依旧睡的很好,唇瓣嫩嘟嘟,离的这般近,往来呼吸间有一股极淡的馨香。
他伸手,将她一点点揽入自己怀中,直到彻底抱在怀里,感受到温度,方觉心口缺上的那一块被填满,躁郁也逐渐平息。
薄唇点点啄吻在眉角、鬓间、鼻翼、最后落在唇瓣。
他抱着她,无比珍惜,不带任何欲念,只恨不能此刻就天长地久。
这一夜他睡的极好,一夜无梦。
第二日睁眼时,外边的太阳已晒入房内,他仍保持着将人抱在怀里的姿势,只不过怀中那人已醒了,而且瞧着已醒了好一会儿,面上没有丝毫惺忪睡意,一对亮晶晶的眸子就这么巴巴望着他,下巴还抵在他胸膛上。
他轻轻挑眉,方醒的声音沙哑且低沉:“看我做什么?”
“我为何会在这里?”
他说:“昨夜忧心你染风寒,便抱来我这里睡了。”
她咦一声:“莫非你的床可以令人不染风寒?”她是真心实意的发问。
他复又闭上眼,将她抱的更紧些,敷衍道:“自是可以。”
被他这么抱着,她倒是乖觉,也不挣扎也不动,仿佛一只乖兔子,身上也软乎乎的,他很满意。
过了一会儿听她问:“我们可以这样吗?”
“如何?”
“就像现在这样。”她努力探手,也去抱他。
那双小手不太老实,搁在他腰间,有些痒,惹的他身上发烫。他伸手捉住,牢牢按着,声音里头不难听出笑意:“有何不可?你原就是该嫁给我的,我不过许你一段时日接受罢了。”
“噢。”她乖乖应了一声,又钻入他怀里去了。
……
封戎缓缓自梦中醒来,一睁眼,头顶雕梁画栋,木梁之上,祥云朵朵神兽齐飞。
不是梦中那毫无装饰的横木黄粱。
他一摸眼角,湿润便涌了出来。
五感六识逐渐回归,封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
徐德安一直从旁站着,一侧眼瞥见皇帝醒了,忙上前去看,怕声音大了惊扰到他,小声急切询问:“陛下醒了?可有感到哪里不适?”
屋子里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