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你来。
你来啊!
一群老狐狸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很快,太子门下的御史大夫洪承,兵部尚书郑永与六皇子一脉就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挖苦和讽刺。
表面言笑晏晏,实则句句都往心窝子里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早朝,又成了太子与魏王之间的博弈。
不相干人等皆缩起了脖子,低头看地,默默算着下朝的时辰。
成元帝脸色铁青,掂着手里的奏折“啪”地一声拍到了桌案之上。“我晋朝百姓在外受苦受难,朕忧心忡忡,数夜未眠,你们这些肱股之臣、国之栋梁,除了说这些昏昧之言,还能作甚!”
皇帝一怒,寒冬腊月,众人打了个寒颤,殿内雅雀无声。
就在这时,李棣上前一步道,“臣,愿前往豫东治水。”
成元帝眉毛一挑,“哦?李侍郎有何计策?”
“臣以为,治水还应以修建堤防为要务。”
一听又是修堤防,成元帝的脸色不免平淡了些。
人人都跟他说修建堤防,吏部拨给堤防的银子还少了?成效呢?修了塌,塌了再修,与无底洞无异。
成元帝不置可否,冷眼看着群臣。
太子殿下上前一步道:“儿臣有一物想交与陛下。”
成元帝淡淡道:“何物?”
太子道:“儿臣前两日曾去过一趟大理寺狱,见到了罪臣沈文祁。沈文祁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无颜面圣,便托儿臣将这两本书呈给陛下,一本为河防全览、一本为两河管见。”
洪御史搭腔,“河防全览.......两河管见.......这两本书,臣倒是未曾听过。”
太子答道:“这两本书皆是罪臣沈文祁在狱中编撰,本宫也不曾读过。”
罪臣二字,太子咬的极重。
话音甫落,六皇子和左相许柏林目光不由一紧。
成元帝接过,低头翻阅。
看看殿内这些只知道说些狂悖之言的废物,再看看手里的两本书,若说心里毫不动容,那定然是假的。
这上面的字字句句,说是毕生心血也不为过。
赤诚之心跃然纸上,惹得皇帝拇指轻颤。
陆宴抬眼便知,太子此举,是送到皇帝心里头去了。
若说豫东的民愤是一把火,那沈文祁这两本书和他找来的那位“天师”,就是将火烧的更旺的干柴。
眼下时机刚好,陆宴向右走了一步,沉声道:“臣记得,元庆十四年,黄河白茅堤也出过一次决口,沈文祁以挽流之策治水效果甚好,此番黄河流域接连受难,唯这白茅堤相安无事。眼下民愤难抑,人心惶惶,臣提议,不如让沈文祁暂任河防使一职前去治理水患。”
掷地有声,心中哗然。
不得不说,与六皇子和太子门下那些人相比,陆宴的话显然重了许多。原因无他,京兆尹直属陛下管辖,是实打实的皇权派,根本不存在站队一说。
李棣和许柏林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陆家会提沈文祁出头,这个根本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许柏林使了个眼神。
六皇子门下的太常丞立马道:“沈文祁虽有功,可也要想想他因何入狱啊?那城西渠坍塌,死了多少百姓!他到底是有罪之身!臣以为,不可!”
太常丞这话一落,风向显然又变了些。
双方争执不下时,成元帝用拇指摩挲了两下扳指,沉沉道:“众爱卿以为呢?”
户部侍郎随钰率先向右一步道:“臣以为,沈文祁虽是有罪之身,可他也是大晋百姓。身为大晋百姓,若有治水之才,朝廷有难,理应效力。”
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