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头原本说笑的话语都停了下来,场面一度安静尴尬。
坐在最外面的是东苑嫡长女李嘉晴,她模样娇俏,性情与姚氏很像,说话犀利,嗓门天生很大,为了成为李家嫡女典范,硬生生地掐着喉咙说话,所以每次与她说话时总有一种古怪感,像是气喘不上来的鸭子。
李嘉晴也是面临着难题,近日很是暴躁,她从十二到如今十六,姚氏为她择了无数人,却总是寻不到满意的,姚氏也是着急,过了十六再寻不到合意的夫家,就是老姑娘了。
另外两位是庶女,李嘉雪和李嘉荷,由于常年在姚氏的压迫下,颇有些唯唯诺诺的,以李嘉晴马首是瞻。
李嘉晴只向云栖矜持地点了点头,她看不上李映月那蠢笨又无才华的无盐女,以前李映月在时,两人也时争吵不休,互不相让。但她更看不上乡下来的云栖,说不得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吧。
另两位一看长姐的姿态,自然也不敢与云栖多言,只笑了笑算作行礼。
云栖端坐于一张矮桌前,这位女夫子每五日换一门课,今日是教诗词,学习平仄、黏连等,庆朝注重诗词歌赋,即便女子也应略通文墨,因此不少世家小姐都会请女先生来教习。
李嘉晴故意将声音提高,说一些云栖“不懂”的词儿,就是为看云栖的洋相。
见云栖果真没理会,李嘉晴略带得意地瞥了一眼,与两位庶女说起京城流行的诗句,更是兴奋。
直到女先生过来,才平息了这场无声的争斗。
女先生本就相当稀少,在李家的这位更是花重金请来的,她年轻时以作婉约诗为主,琴棋书画中尤以琴为最,其次就是诗作了。在民间出了一些名气,她如今四十来岁,看着清瘦刻板,发丝一丝不苟地盘起,很是威严。
庆朝文人十分讲究尊师重道,所以初见时云栖需三跪九叩后再敬茶,方能入座。
女先生已经教了李映月许久,对那位勤奋的小姐也是记忆犹新,又听说这位新小姐可能不通文墨,心中多有怠慢。
直接给云栖一本三字经,道:“请五小姐先学上方的字启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稍后我再单独教您。”
毕竟进度不同,不可能让云栖与李嘉晴等人一同学习。
耳边传来其余几人的讥笑声,云栖翻看了几眼三字经,徐徐道:“善水先生,我已学会。”
善水先生是女先生的称号,她瞪大了眼,有些被侮辱的怒色。
你看几眼就会?
当自己是神童不成,就是那天资卓绝的杜六小姐都不敢像你这般目中无人。
“希望五小姐戒骄戒躁,不可如此轻狂傲慢。”善水板着脸,对云栖这般目中无人有些不渝。
“但我的确都已学过。”
“我听闻您在来李家之前,并未被任何先生教习过。”
“是,可我私下自习过。”另外当然还有李崇音的教导。
善水先生简直要气笑了,严肃道:“您是觉得自己学的,已然算学会?您可知何为井底之蛙?”
李嘉晴忍不住扑哧一笑,被善水先生一看,才止住了笑意。
“大姑娘,请注意世家淑女的礼仪,笑不露齿。”
李嘉晴用帕子捂着嘴,道:“是,谢先生教导。”
“也希望五小姐要知道,谦虚是美好的品德,您可以没有,但需要学习,本就比旁人落后太多,您现在开始应该蒋勤补拙,现在请您先将《三字经》看上至少五遍。”
云栖知道再说下去,她可能要被申饬,无论教习师父如何,身为学生是不能反驳和无礼的,不然这位颇有名望的先生去了外头,随意几句话,就能将女儿家的声誉给毁了。
云栖头疼地看着三字经,天知道这本书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