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坐在马车上, 先是如往常那般, 没什么表情。
随即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越来越大,直到因为过于雀跃而遮住了脸。
上辈子虽在和离后偶然遇见,他也随口承认过, 救她就当救个猫猫狗狗, 但她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模糊。她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前世的恩人与今世的, 有没有变。
如今确认了,也就安下了心。
想到那时候奄奄一息的自己, 被扔在无人知晓的柴房。身如浮萍,死如轻毛。若那般轻飘飘地死了, 也就没有后来的李云栖了。
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云栖看着自己的锦袋, 神情迷茫了一瞬。
魏司承见马车又回头, 等在原地, 云栖掀开帘子。
“还未问你,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魏司承没反应过来, 然后才想起那天晚上去看云栖时, 他向她讨了一荷包。
他本想说什么样式都可以, 可话到了口头上,转了转:“要云上青雀, 底色就赭石吧。”
青雀!
云栖吸了一口气, 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
她的手微微蜷了下, 声音有些艰难:“为何要这个。”
“之前在民间看到一副相关的图, 有些意境。不行?”她这什么反应?
“也不是。”
只是会想到一个可怕的男人而已。
那次摘他面具的行为格外伤人,还因此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如今云栖是绝不可能再弄混,自然就没多想。
“三日后你去一趟禇玉院自取。”说着,云栖就逃命似的放下了帘子。
“我知道……了。”还没说完,云栖已经喊了离开。
她是怎么了,为何态度突然变化?
魏司承百思不得其解。
云栖沉默了一路,每每提到魏司承,她都是这样的状态,需要时间来抚平上辈子的恐惧。
在快到李家时,哎呀了一声。
又没问那颗珠子的事,怎的又给忘了,难道记忆也随着重生而退化了吗。
云栖本想从后门悄悄进入,却不料刚下马车,就遇到余氏带着几位贴身婢女和婆子们等在那儿。
云栖一阵心虚,出去的时间长了,还是被发现了。
余氏发现云栖离开几个时辰后,就派人去城中各处秘密寻找,她听闻上次绑了云栖的那伙人自己去了衙门,其中有一大半在地牢里就突然暴/毙。
剩下的部分,这几日有人从顺天府的地牢中将他们保了出来,不知所踪。
分明让李昶施加压力,不让他们轻易出来,为何还有这变故,几个江湖草莽,谁会花这么大代价?
她担心云栖再次被盯上,偏偏这姑娘这时候出去,可不是要了余氏的命吗。
余氏守在这里,等待云栖的同时,也在等家丁报告的消息。
心急如焚,面上却一派镇定。
见云栖平安归来,余氏退了其余人。
从前见云栖的和蔼也不见踪影,两人来到懋南院,她彻底放下了脸:“去哪里了,找李崇音?”
云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余氏:“嗯。”
“府中这么多人都没寻到,你怎么就能寻到了!”
“……是我的错。”云栖立刻乖乖认错,要多乖有多乖,但余氏已经不吃这套了,这小姑娘骨子里是有反骨啊。
“李云栖,你是觉得没人在乎你吗?”余氏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显然气急了。
“我想快点找到他,我知道这几天晚上,您都没睡着过。”
被云栖戳穿内心,余氏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