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开口。
他就这么睁着眼,伴着今羡低低弱弱的呼吸声,直到天亮。
今羡睡的不是很踏实,比往日起的早,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准备直起身叫阿默进来伺候的时候,忽地看见了自己内衫衣襟口大开的位置。
眼眸微颤,今羡忽地咽了咽口水,昨夜与他睡了一夜,这个明显的疤痕,严於不可能没看见。
今羡舔唇,半晌后闭了闭眼,顿时感觉到有种无力感。
于是便这么瘫睡在床上,如今祁琛来了这边,她的人皮又给严於看见了,定然是要找一个借口堵住他的嘴的。
相处三年,今羡是清楚严於的,他面上不说,但是能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就怕他傻傻的到处去问关于人皮的事。
只是还没等她完全想清楚找什么借口,却忽地听见了严於的脚步声,她润了润嗓子,正准备开口打算开门见山的问他是否看见了人皮,却听见他低声道:“你想说,我便听,你要是不想说,我便当作不知道。”
今羡忽地觉得有点儿好笑,他如今是在同她怄气,怄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今羡润了润嗓子,无奈,道:“你叫人拿一盆盐水进来。”
严於不解为何要人拿盐水进来,但他还是乖乖的听话叫人拿了盐水,并且还把盆子递到了今羡的跟前。
今羡撩开纱帐,抬脚下了床,继而抬眸看他,两人隔空对上视线。
她抿了抿唇,叹息了一声,道:“我给你看,但我原先的脸已经破相了,我只给你看眼角处,行吗?”
严於蹙眉,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为何会破相?”
为何破相?
今羡舔唇,忽地想起那年在马车上,那人脾气忽然来了,一口咬在了她的眼角处,那块疤痕,她在从皇陵中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男人画的梅花同林九要了特殊的药水给洗掉。
在看见那块伤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何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那个素来心狠的男人,为何不让她照镜子。
那块伤疤狰狞的让人简直看不下去,眼角有牙印,周围一圈没了一块皮,泛着红有凸起一块糙糙的疙瘩,简直不要太惊悚,那时候看见伤口的那一刻,今羡忽然没有想要消掉的冲动,她只轻轻的呢喃开口对着林九道:“哥哥,我不想消掉这个疤痕了。”
她想拿这个疤痕让自己谨记,永远都不能原谅祁琛。
没有原谅可言。
今羡敛眸,舔唇道:“我前夫伤的,他有一次喝醉了酒,对我施了暴,把我脸都给打的破了相。”
严於眉头蹙的更深,他低声道:“他对你不好吗?”
这是严於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问她关于前夫的事,他问出口的那一刻,心口忽地有点儿忐忑,他害怕她的答案。
好还是不好?
今羡垂眸,那人阴晴不定,残忍至极,怎么可能对她好。
今羡摇摇头,道:“不好。”
说话间,今羡已经将盐水洒到了自己的耳边处,她将人皮当着他的面撕开,堪堪只露出了一个眼角处的那块被那人伤到的皮肤,她侧眸望去,没忽略掉严於眼底的震惊以及心疼。
听今羡说前夫对她不好,说破了她的相,但那也只是听而已,如今那伤口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觉得难受的很,他正准备抬脚往前看看她原本的脸。
却被今羡快一步察觉,她将人皮覆盖上去,抬眸看着他,道:“说好了,只看这一点儿的。”
严於:“我......”
今羡声音轻轻的,仿佛很脆弱,道:“严於,我不想把这个好不容易忘掉的伤疤又再一次的撕开来给你看。”
不得不说,这句话恰恰好刺进了严於的心底,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