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是拍才宽以及才宽爸妈。才宽见了李芳芳后回家对他的爸妈说, 班里一个女生表白了,他也觉得对方不错, 还说“我想过了,您二老说的非常对,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大家都是这样过的,上学上班, 结婚生子, 俩人只要真结婚了一切矛盾都能解决的。”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才宽父母一直说“对”——他们已经没心思管李芳芳是什么人了, 催促才宽赶紧拿证, 过正常的男女生活。在老一辈心目当中, 也确实是“真结婚了一切矛盾都能解决”, 大家都会非常幸福。
这场有个长镜头,他们拍了四十多遍。因为轨道不是很好,摄影机会左右摇晃,这样画面显示不全, 谢兰生也只能NG。谢兰生的长镜头跟故作深沉的不一样, 他长镜头里每一帧画面都是很充实的,他会算好摄影机路线,连一秒都不放过。拍这镜头,祁勇偶尔觉得稳了, 可演员表现又不到位, 而谢兰生是绝不肯随便应付任何一镜的, 便又重拍。最后, 摄影机好不容易推进去了,所有的人都拍到了,可谢兰生在“cut”以后竟然发现又穿帮了!有根电线被踢进去了!谢兰生被穿帮气的一脚踢飞了道具箱,把大家都给吓着了,说谢导有时吓死人。
不过,如果一点都不吓人也镇不住一个剧组。
…………
这场之后的内容是知道自己要结婚的才宽跑去郎英那儿,想把自己交付出去。
才宽觉得,既然要跟不爱的人有“夫妻之名”了,那就要跟真爱的人有“夫妻之实”。
这里要拍一整夜,谢兰生让祁勇等人在白天都好好睡觉,还说,拍12小时、拍到6点的准备要事先做好。谢兰生时常觉得,剧组里的一天不是24小时,而是时而24小时,时而30小时,时而36小时,时而42小时……不一定。
在影片中,这天晚上又是雨夜,才宽打着相识那天的白雨伞去郎英家。谢兰生并没让祁勇拍摄自己的正脸,而是将摄影机置于地面上方十公分处,一直跟着皮鞋前进。谢兰生的脚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这预示着,他一会儿想与郎英立即灵肉合一,一会儿又懊悔、自卑、怯懦、恐惧,非常复杂。
到门口,郎英开门让他进去,有些意外,有些欣喜。
才宽一把抱住郎英的腰,白色的伞落在地上。
接着,他急切地吻郎英下巴,郎英轻轻把他推开,问:“怎么了?”
才宽摇头,第一下还比较轻微,第二下却异常坚定。他并不想现在就说,他想多几天单纯的日子。
郎英知道他不想说,摸上自己腰间落着的两只细瘦的手腕,把人拉进屋里,说:“都淋湿了……去洗澡。”说罢出门捡起才宽的伞,仔细收好。他一只手拎起雨伞,另一只手握住伞柄,并且抬头看了看屋檐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好!Cut!”执行导演于千子喊,“谢导换个浴袍再来,其他人就睡觉去吧!啊?”接下来的“灵肉合一”谢兰生要清场拍摄,单单留下执行导演于千子和祁勇两人。
谢兰生把头发弄湿,拢着浴袍,回到片场,清场已经非常干净了。祁勇告诉助理别睡死,还说“他俩肯定毫无障碍,应该挺快的,估计还要加拍场次”,让谢兰生莫名其妙的。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才宽主动投怀送抱。郎英身材高高大大,才宽抬头亲吻嘴唇。郎英知道他有心事,也猜想与家庭有关,却没问,等他主动说。他们一个寻求安慰,一个给予安慰,这幕亲吻非常重要,也会是观众们第一次看到两个人的缠绵旖旎。
在开拍前,谢兰生又深深呼气。“出狱”以后连着几天都没有拍莘野的戏,莘野只是跟去片场感受感受氛围而已,交流不多。而“送香”后第一场戏竟然就是这个戏码,也不知道老天是否在冥冥中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