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魔尊一直在观察着扶葭的神情。
他对人的情感变化格外敏感,所以,虽然扶葭的面上毫无端倪, 但魔尊很清楚扶葭在走神。
魔尊专注而担忧地和扶葭对视着,对方的眼神里除了他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但魔尊的眼神里越划过了一抹异色。
因为他知道,扶葭在透过他去想着别的东西。
在想什么?
是无助,是不知所措, 是茫然,还是在慌乱地想要去吸收他听到的这一切, 亦或是忐忑地努力强装镇定?
魔尊试图揣测着扶葭的心理, 他眼角的担心和心疼越来越浓郁。
任何人都有着雏鸟心理,尤其是在人失忆之后。如果醒来面对的是亲人还好,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和熟悉感会让他不至于那么无措。
但他对于扶葭来说是完全陌生,周围的环境扶葭也从未见过。
这种完全陌生、找不到任何熟悉感的情况只会让扶葭拼了命地想要抓紧他能看得到的温柔。
也就是——
魔尊眼中晦色一闪。
此刻对扶葭关怀备至的他。
“葭葭,你先不要紧张。”魔尊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 但他的眉眼处却浮现了一些痛苦和担忧,任谁看到都会看出此刻的他正在强颜欢笑,“你的名字叫扶葭,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在你自杀之前, 我刚好要正式收你为徒。只是……”
魔尊的声音又顿住了, 如同想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事情, 他看向扶葭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眉眼处闪过一些挣扎和痛苦, 青年似乎犹豫了好久,方才含糊不清地道,“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这拜师没有拜成罢了。不过我们早有师徒之实了,葭葭,你以后唤我为师父就是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青年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些复杂和不知名的情绪,旋即,他咬着牙道,“三天之后,我会再次举办拜师仪式,正式收你为徒。”
魔尊眼神中的痛惜和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他状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一边说着,青年一边看着扶葭轻轻微颤着的眼睫。
光线透过眼睫在扶葭的眼帘处落下了一片阴影,衬得他有着莫名的病弱。
从他醒来之后,魔尊便没有见过对方开过口。
扶葭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安静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个字,虽然扶葭好像是带着一张永远都不会有裂痕的面具,但他此刻一定是慌乱和无措到了极致。
只要想一想扶葭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不知所措,魔尊的心里便难以控制地生出恶念和兴奋。
很快,他便听到了扶葭的声音。
“师尊?”
扶葭的声音向来是清清冷冷的,但因为他的这句身体太过虚弱而且刚被复活,长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刚刚发音,扶葭的声音里带出来了一些沙哑和微颤。
就好像是某种迷了路的幼兽发出来的可怜兮兮的求助声似的。
魔尊虽然面上什么都没展现,但他却被这一声叫得心悸了一下。
扶葭因为疑问而上扬起的弧度好似要勾住他的心房似的,这道呼唤就好像是在撒娇和依赖,能够感受到一种隐秘的愉悦感在心里蔓延,魔尊心里的晦色更浓了。
没错,就是要这样。
让扶葭全身心地依赖他,信任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件事,然后任由他塑造出他喜欢的样子。
最后——
再告诉扶葭,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一个为了毁掉他的骗局。
那个时候,扶葭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嗯。”魔尊心情愉悦地应了。
但很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