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
萧凤梧见状怔了一下,刚想上前,秦明月却直接侧身进屋把馄饨碗搁到了桌上,这才甩了甩被烫到的手,虎口处肉眼可见的冒着热气,红了大片。
萧凤梧拽着他的手腕子,赶紧把人拉到井边,然后盛起一瓢凉水浇下,如此反复冲洗片刻,这才停下,秦明月道:“别冲了别冲了,过会子就好了,你赶紧吃饭去,一会儿凉了。”
萧凤梧还是不松手,盯着伤处仔细看了半晌,然后道:“得去医馆。”
秦明月见他神色认真,愈发显得俊逸不凡,伏上他的膝盖,指尖隔着布料,在他腿上轻轻画圈,笑着道:“你不就是大夫,去什么医馆。”
萧凤梧道:“扎针可治不了烫伤。”
说着从井边起身,似乎真想拉他去医馆,秦明月还是心疼自己辛辛苦苦包出来的馄饨,扎根在原地不走:“先吃了饭再说,凉了不好吃,不然我不是白挨一回烫,左右不是什么急死人的病,吃完了再去。”
萧凤梧不动,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二人在门口无声僵持着。
秦明月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见萧凤梧攥着自己的手不松,身上还是件松垮的白色长衫,微湿的墨发半披在肩头,仙人一般,心念不由得一动。
“十六爷,”秦明月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掌心,“馄饨快凉了,我特意替你做的。”
萧凤梧看向屋内,终于是走了进去,白瓷碗盛着十几个小馄饨,上面浮着一层鸡油,锁住了热气,里头汤还是滚烫的,他用调羹盛了,一口一口的吃着,动作竟然有几分秀气。
秦明月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气质不似容颜多情艳丽,反倒冷峻飒爽,他手里捏着一个酒杯,随意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磕着,见萧凤梧吃完了馄饨,这才抬眼。
“十六爷。”
“嗯。”
秦明月枕在胳膊上,歪头看着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面上忽然带了几分得意,像只精明的狐狸。
至于得意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翌日清早,萧凤梧照旧去了回春堂,谁知尚未进去,外边就挤了好一堆人,吵嚷着什么,德贵则挡着门板不让他们进去,费劲的阻拦道:“哎呀哪儿有大清早就来看病的,萧大夫还没来呢!你们别急啊!”
人,自古都喜欢凑热闹,医者斗药也是常有的事,萧凤梧昨夜力挫各大药堂的杏林圣手,硬是逼着三十多个老头恭恭敬敬的喊他祖师爷,让人直叹后生可畏。这件事不知怎的从闵家不胫而走,大清早都传遍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挤在回春堂门口,可惜治病的不多,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萧凤梧站在人堆后头,神色古怪,德贵百忙间瞧见他,活像见了救星一般,门也顾不上堵了,屁颠屁颠跑下来:“十六,你可算来了,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看病的,我说了你没来,他们就是不信!”
德贵此言一出,众人就呼啦啦看了过来,萧凤梧顶着众多意味不明的视线,走上前把门推开,然后道:“哦,想看病,先付问诊费,付完钱再看病。”
大部分人都是来凑热闹的,闻言也不扎堆往前挤了,揣着袖子走远,在一旁观望着,但病人数量还是比萧凤梧想象中的要多,他问德贵:“今天怎么这么多病人?”
德贵道:“嗨,听说千金堂杏林阁几家大医馆的坐堂大夫都称病暂歇了,八成是怕路上遇见你尴尬,没脸当着大家伙的面叫你祖师爷,病人就都跑咱回春堂看热闹来了呗,哦,还有,听说李思缪让你一板砖拍晕了,现在还没醒呢。”
萧凤梧闻言心情颇好,嗤笑道:“他那是活该,小爷没一板砖拍死他都算好的。”
今日病人尤其多,往常还只是穷苦百姓,现在倒还多了不少商贾富人,个个儿吃的肥头大耳,腆着脸想来讨几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