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明月则像尾人鱼似的伏在榻上,见他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却是咬着指尖直笑,十分开怀的模样。
萧凤梧立即起身想去找药箱,又觉得应该先洗洗伤处,披了件外衫往后厨走去,走了几步从发现鞋没穿,匆匆回来套了靴子,秦明月见状从后面揽住他,声音微凉,却粘人的紧,像蛇在吞吐芯子:“被伤的可是我,十六爷慌什么,方才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呢。”
萧凤梧道:“你倒是想,有那个本事吗。”
秦明月闻言笑的声颤颤,最后捧住萧凤梧的脸,吻了吻他,声音裹了蜜糖般,丝丝缕缕难断绝:“傻子,去打水来吧。”
萧凤梧反手碰了碰他清瘦的脸,然后在秦明月的惊呼声中将他一把扯进怀里,发现身躯也是一样的瘦,思索片刻后,低声道:“过几日萧家祭祖,你同我一起去。”
一代兴,一代亡,国如此,家亦如此,子孙后代若万众齐心,则百年兴盛可期,否则便如那旧时王谢檐下燕,最后飞入寻常百姓家。
当初萧老太爷逝去,众人便如一盘散沙,转眼就各奔东西,若不是因着这一场牢狱之灾,还不知何时才会聚在一起,如今绝处逢生,大难不死,当开坛摆酒,酬天地,谢鬼神,祭先祖。
萧临儒虽被剔除了祖籍,可现如今,也没谁会去在乎那些,他辞官辞的不易,自己偷偷服了寒食散,催得内腑翻涌,一个劲的咳血,眼见着快不行了,皇帝这才恩准他告老还乡。
萧家祖坟在紫云山上,这也是官府唯一没有收回去的地,因着世代行医,山头种满了杏树,远远望去一片霞色,隐入天边美不胜收,风一吹,杏花纷纷扬扬,恍若下了一场花雨。
先祖坟前,摆好了供桌,供奉五谷六畜,萧临儒洒酒祭完天地,持香下跪,恭恭敬敬俯首叩拜,而他的身后则是萧家子孙,男丁在前,女眷在后,黑压压一片人,却无一丝杂声。
“苍天在上,我萧家一脉,世代为医,普救众民,不求闻达,但求利人,然此代子孙不肖,以致家倾人散,险有灭族之灾祸,而今大难逢生,当秉先祖遗愿,明天地阴阳五行之理,始晓天时之和不和,民之生病之情由,悬壶济世,不辱门楣——”
萧临儒语罢深深叩首,许久才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中。
若按家中长序,此时便该萧二哥带着众家眷旁支敬香,然排行最末的萧凤梧却站在了萧临儒下首,无一人提出异议。
众人知晓,他将是萧氏下一任家主。
萧临儒转身面向众人:“我萧家百年传承,实不忍断于此处,愿行医者留下,不愿从医的,便自行离去,此后耕、樵、渔、读,各安天命。”
一阵风过,吹起衣角,却无一人动弹。
萧临儒见状,苍老浑浊的眼终于带了些许光亮,而后从主位退开,对着萧凤梧无声颔首。
萧凤梧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微微侧目,却是拉过了一直静立在身侧的秦明月,然后掀起下摆,带着他一起跪于先祖坟前,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都清晰传到了众人耳畔:“经此大难,一谢黄天,二谢厚土,三谢秦公子,救我满族于水火之中。”
萧家祭祖,外姓之人本就不该掺和,秦明月一直心中惴惴,闻言更是慌的不行,只觉萧凤梧在胡闹,奋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刚想起身离开,却又被身后一阵齐刷刷的声音惊得瞪大了眼。
“谢,秦公子救命之恩——”
以萧二哥为首的人,竟皆掀起下摆单膝跪地,女眷则屈膝行礼,就连萧凤梧,也转过了身面对着他。
“不……不必……”
秦明月这下真成了木头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萧凤梧安抚似的对他笑笑,然后取了两脉香,点燃,分他一脉,对着先祖灵位敬香。
“此后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