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种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怎么还有脸怨天尤人?”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重新振作起来,却也日日夜夜折磨着我,比黄蜂的毒液在身上叮咬还要难以忍受,我相信你能够理解。”
“陈河,你回来了,我很感激。但现在的我,我所拥有的一切、掌握的力量、达到的地位,假如和你放在一根绳子的两侧的话,它们真的足以拽住你,让你不要再从我身边离开么?”
“……”
“你觉得呢?”陈河问,
“如果是就好了……”
“你太珍贵了,我不能再失去一次了。饶了我吧。”莱因哈特叹气苦笑。
陈河的脸淹没在阴影中,他静静听着莱因哈特的话,或者说是他的心结。可能是房间里太暗,又或者气氛太好,一切幽微的不为人知的心事好像都能肆无忌惮地说出口。
莱因哈特的光脑打开了一个被加密过的文件夹,十几段往日留下的视频被自动投影在半空中,横亘在两人中间。
有陈河又一次上战场前,刚被捡回家没多久、才到陈河腰间的小莱因哈特固执地拽住他的手,然后被陈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握在掌心告诉他:“要乖乖吃饭睡觉做作业,我回来会检查。”
再大一点后,莱因哈特长了心眼,具体体现在他会在陈河离开前把他的军装、衬衣甚至是配枪藏起来。但陈河是谁?当年读军校的时候教官说他比狗鼻子还灵,不到十分钟陈河就从莱因哈特的小兔子睡衣里把自己揉成一团的军装找到,然后拎起小孩放在膝盖上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打。
莱因哈特强忍着不哭,倔强的眼神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到十几岁的少年时期,莱因哈特已经学会平静地接受陈河上前线这个事实,他臭着脸给陈河把行李收拾好,别别扭扭地提醒道:“我下个月过生日。”
“知道了,”陈河走到门口,随口应付:“多大了还要礼物,抓两只蟋蟀让补给舰捎回来给你斗着玩怎么样?”
不怎么样。
莱因哈特“砰”一声把门摔到了他脸上。
陈河:“啧,叛逆期小孩,难应付。”
……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
倒数第二段视频录在莱因哈特十八岁生日前夕,他把陈河送出门前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怎么?”
“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年多吧……这次回来以后休个年假,带你去柯罗伊星旅游。”
“好。”莱因哈特忐忑地抬起头,道:“到时候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正好我也有事情告诉你。”陈河侧过头,笑眯眯道:“来,为了奖励我们的默契,亲爸爸一口?”
大门又一次拍在陈河脸上,差点撞扁他笔挺的鼻子。但这回陈河却没有抱怨叛逆期小青年难伺候,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三颗金星,皱了皱眉,眼中浮现出一丝忧虑。
但最终还是挺直脊背走向远处。
一去不回。
再后来就是莱因哈特接到陈河讣告的时候了。陈河和主舰一起被卷入黑洞中,连个骨灰盒都没留下,还给莱因哈特的是一枚军功章。他安静地站在军部派来的调查员面前,听这人用惋惜的口吻描述陈上将牺牲的前因后果,脸色惨白的得让陈河不忍心看。
等把自己和军部所有有名有姓的大佬的哀思全部表达完,调查员终于有空关怀一下这位据说是陈上将养子的青年。
他问:“听说你如今在伽蓝星第一军校学习?”
“是。”
“学的什么?”
“军舰驾驶系。”
“这样啊……”调查员道:“这门专业虽然不错,但军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