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林青和易无澜是一组, 两个人就被安排到了一间套房里,自带一个客厅和两个房间。
半夜,易无澜画完一张图, 出来看到舒林青坐在客厅里,泡了杯茶喝。
易无澜:“睡不着吗?”
舒林青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有点失眠。”
易无澜拿了咖啡坐过去:“在想盛凌?”
舒林青答非所问:“这里的装修风格,感觉可以在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装饰。”
住的地方用了红黑撞色,黄色光一打,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易无澜:“既然睡不着, 给你讲个故事吧。”
舒林青疑惑看过来,连疑惑都是温和的。
易无澜把咖啡杯放下:“从十年前我见到盛凌开始, 往前推一年的时间线, 那会儿我和梁翡成天混在一起,你知道梁翡吗?”
舒林青:“是……那个很有天赋的影帝?据说演戏只是爱好。”
易无澜:“嗯是他,梁老先生是我母亲的恩师,梁老先生和那位位高权重的林先生是好友,外界都不知道, 所以林先生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后,把名单和证据交给了梁老先生。”
“你应该知道那份名单的重要性吧。”
这几天这在网上了解过的舒林青点头:“名单上的人物,涉及到千亿的金额,和几十人的命。”
当时被一个调查记者曝光后, 全国都震动了, 最后查探的结果却敷衍。
舒林青失眠, 但表情还是温和的。
这个事, 周围人都不敢问易无澜, 好像提起来就是伤心事,但对易无澜来说,其实是已经沉淀十年的情绪。
能在深夜和一个都知道盛凌的同行讲这段,其实很符合易无澜当初的设想。
他走出来,可以平静提起。
易无澜:“梁老先生担心波及到梁翡,就把全家人送到了国外,他自己只身留在国内,为了保险把名单交给我母亲。”
舒林青抬起眉梢。
易无澜点燃一根烟:“介意吗?”
舒林青摇头。
易无澜轻轻吐出一口青色的烟圈:“后面的你应该从网上知道了,我母亲柔弱胆小又深感责任重大,本身也受困于濒临崩坏的爱情,于是选择用自杀掩藏这一切,把线索藏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遗像和一幅画里。”
“她这个人难得精细一回,瞒过了所有人,只留了点线索给我,给我衬衣口里面塞了个小手帕,上面绣了英文字母拼成的名单,我反复思考这个单词,十年后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舒林青目露不忍,喃喃:“易无澜……”
易无澜歪过头用手托着自己的额头:“一年后,我认识了盛凌,后来高中也见证了你俩的爱情,你当时为什么出国?”
舒林青动了动嘴唇,偏过头自嘲道:“因为我怕了,我胆小懦弱,不敢承担。”
十年前同性恋情还没被大众承认,校园里更是,曝光之后那些眼光和言论,压在舒林青脆弱神经上。
易无澜:“那现在为何不把他追回来呢?”
这个问题让两人之间气氛静默下来,舒林青说:“我觉得盛凌变得陌生,他以前没这么锋利,只是一个过分聪慧桀骜的少年,油彩沾到手都会嫌弃皱眉,然后不耐烦抹我脸上。”
“现在我看不透他。”
舒林青喝了口有些凉的茶:“说起来,如果一定要我选后半生共度的伴侣,我宁愿选易设计师,盛凌,现在我和他见面次数越多,也越生疏。”
易无澜:……
“你做攻我做攻?”
舒林青眨眨眼:“……我?”
易无澜冷冷吐出:“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