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大国王子、国主会不胜枚举,若是这些人都和她有差不多的才能见识,他真的能不会露馅吗?
以前他也和爻我一样,觉得没太大问题,但现在,他不敢肯定了。
正在和土王攀谈的阿好,却不知道自己间接让一个羌人对中原人都产生了高深莫测之感。
此刻的她,正在听着土王对她“推心置腹”。
既然是赴宴,肯定少不了酒,阿好虽然不酗酒,但出于礼仪上的原因,酒量不小,和土王肥乙这一番推杯换盏下来,也不知是土王年纪大了,还是刻意为之,总之几觞酒下去,土王竟有了醉意。
王有醉态,土国其他的侍人和臣属不但不上前侍奉,反倒还退出了好远,显然是知道土王醉了以后不愿让人伺候。
阿好虽不知为何如此,但考虑到“入乡随俗”的原因,便也让自己的人退了一些,独自一人继续做这个陪客。
“阿好啊,你是不知道我那些不成器的儿女……”
肥乙虽然老迈,却并非寻常老人那般老态龙钟,哪怕醉了酒也还是认认真真地样子,只是仔细一看,两只眼睛是直勾勾看人的。
“一个个都是让人省不了心的……”
“你说生那么多有什么用,草包一堆,都说子孙多有福气,都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在庞国,柳侯是不会和儿女絮叨这种事情的,有了不满也只会当面指出,甚至还会动手教训儿女,子亚则是完全不敢干涉儿女的教育,所以对面眼前这一幕,阿好是疏于应对的,只能略有尴尬地听着肥乙借酒“发泄”。
只是这些埋怨和唠叨,说着说着,就不太对了。
“我从接任国主以来,过的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哪里有所不慎,就把祖宗的基业和国人的性命都断送了。可我这些孩子吧,各个都是志大才疏之辈,你说,我敢和你母亲一样,放心阖眼吗?”
肥乙拉着阿好的袖子,声音哽咽,“我就怕我一闭眼,我那些儿孙就只知道自相残杀,到时候,我连个血脉都留不下……”
“我这几年来患上了头痛的毛病,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疼痛。可我这一闭眼吧,就老是做噩梦,梦里全是我的孩子们尸横遍野的样子……”
他声音微弱,喃喃道:“阿好啊,你别怪我算计你生孩子,我怕这是上天给我的警示,想着你是受天神庇护的,就想给土方留条后路……”
“土王说笑了。”
阿好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没有随意接话。
谁知道这土王,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拒接了我的建议,但怀桑那小人乱国,我们土方还是会支持你的。”
肥乙喝着酒,拍着胸脯说:“当年我和你母亲有盟约,无论是哪一方起了乱事,另一方就要帮着平乱,兵我是没办法借你,若他日你要出兵,需要粮草兵甲,只要我还活着,一定都随你借用。”
阿好没想过土王还和母亲有这样的约定,母柳生前也从未透露给半分,尤其现在肥乙还醉着,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酒鬼的醉话,她也不敢当真。
当然,客气是做足了,对于对方的“好意”也十分感激,但只要话题一转到土方的内政上,阿好便谨慎的不发一言。
土方是大国,宴席自然是规格很高的,土王拉着王女絮絮叨叨的时候,各种肉食和美酒一直在不间断的端上。
龙方和庞方的使者都出门在外,吃饱可以,吃好就不太可能了,这边庞国的使者还端着点架子,另一边的龙人们吃的是满嘴流油,酒觞更是就没空过,一副恨不得吃够本的架势。
所以等到了天色渐黑,土王终于把自己喝倒了,这宴席也就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两国的使者微醺的微醺,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