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未生之际,半空中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一点暗芒流星逐月般向他头颅点来,快得像是一抹幻影。
眼前天地似乎骤然黯淡,某种深沉而阴冷的气息向着他神魂中钻去,万鬼哭嚎,漫天冰霜似要将人冻结……种种奇异的幻象在晏危楼感知中出现,他整个人定定站在原地,双目渐渐失去焦距。
“小子着实可恶!白费老夫一根蚀骨钉!”不知何时,天魁老魔重新出现。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白衣人,嘴中又是咳出一大口血,不得不用仅剩的一只独臂捂着胸口摇摇晃晃走过去:“咳咳咳咳!”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天魁老魔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上写满了阴沉怨毒之色:“摇光那个疯婆娘!要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对老夫出手,伤了根基,老夫如今又怎么会被几个小辈欺上头来!”
他一摇三晃来到晏危楼面前,伸出了一只鸡爪子般的手,催动心神相连的蚀骨钉:“嘿嘿,回来吧宝贝!”
蚀骨钉没有反应。
天魁老魔愣了愣,连忙按照祭炼法门又催动了几遍。
蚀骨钉依旧没有反应。
反倒是一个清朗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这个吗?还给你。”
他心中骤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天魁老头只觉神魂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仰头便倒,仅剩的一只手牢牢抱着头,在地上死命打起滚来。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恍恍惚惚间,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掉入了一片刀山火海中,每一寸神魂都在发出惨号。
一个像是自高天飘来的声音飘渺又清晰地落入他耳中:“免费教你蚀骨钉的正确用法,不用谢。”
原本呆立原地似乎失去了神智的晏危楼,不知何时早已恢复了原状,低下头平静地望着这一幕。
倘若他没记错,这蚀骨钉也是天魁前不久才从古遗迹中获得的灵器,一共三根,至今对方仍不熟悉其用法,只知道用来偷袭破人神魂十分方便,不过使用一次心神消耗也很大。至于蚀骨钉真正的一系列用法,还是前世的晏危楼充当工具人帮助其试验出来的。
今晚发生的一切结合某些记忆碎片,早已让晏危楼将前世今生的经历一一串联了起来,理出了大概。
若他所料不差,前世天魁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陆一渔一路追杀,尽管当时没有碰上晏危楼这个人质,天魁也依旧顺利逃脱,藏身在这个地下洞穴中疗伤。
后来盛京事变,晏危楼逃出监牢,本准备借助逍遥楼的渠道离开盛京,却被下属背叛,慌乱中跳入湖中,不知不觉被地下暗河冲到了这里,就这样落入了天魁手中。
犹记得,前世天魁身上伤势极重,似乎损伤了根基,种种方法亦不能治好,于是他干脆便拿晏危楼这个送上门来的工具人来试药……也不知是不是晏危楼体质特殊,居然活蹦乱跳活了下来,后来甚至被带入了阴魁门总部,做了三年的工具人才找到机会离开。
“前世离开时未免太过匆忙,光记得杀人,忘记拷问一些情报了……”
念及此处,晏危楼大感心痛,颇有种后知后觉败家的感觉,他的目光不由定定落在了满地哀嚎打滚的天魁身上,像是看着什么珍稀物品。
“唔……这次可不能如此浪费了。”
·
一个时辰后。
昏暗的地下洞穴中再次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平静的水面被人破开,两道人影破水而出,出现在这间熟悉的洞穴前。
一人着锦衣,镶玉冠,腰悬黄金剑。浓眉入鬓,目若寒星,别有一种洒脱气质。正是沧海剑宗真传第七陆一渔。
旁边的青年身披飞羽卫统领的绯色外袍,生就一副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