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秘境中遇上了活人,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在那位明显是首领的中年男子极力邀请下,晏危楼两人半途加入了这支队伍,决定随同他们一同去往方氏做客。
一群人劫后余生, 再看着地上那具妖兽的巨大尸体,都忍不住喜气盈腮, 征得晏危楼同意后,便一个个摩拳擦掌,上前熟练地将那头形似野猪的妖兽拖起……
作为救命恩人兼贵客,晏危楼二人有幸分得了队伍中唯二的一辆马车——说是马车, 其实也不完全对。没有什么车顶车厢,只有一块巨木搭成的车身,有些像晏危楼印象中的板车。
那拉车的也是一种晏危楼从未见过的异兽,外形虽与马有些相似, 但体型与力量无疑都增强了好几倍。即便载起那小山般的妖兽尸体,也并不费力。
两人并肩坐在车上。落座时,宿星寒默默看了身边人一眼, 不动声色地顺了顺身上雪白的袍角,似乎每一粒灰尘,每一丝褶皱, 都要将之清理得干干净净。
晏危楼就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往车上一靠,眼角余光顺势扫了眼身后, 正好瞧见跟在身后的另一辆车。车身上还搭载着妖兽庞大的尸体。
两边的人簇拥着这两辆车, 人人神采飞扬, 就连受了伤的伤员也是眉飞色舞,还有不少人甚至摸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乐器,边走边吹了起来。
这股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让晏危楼有些困惑,坐在前面车辕上的中年男子回身解释道:“让两位见笑了,实在是难得猎到这么一头大妖兽。”
“无妨。”晏危楼表示理解。
刚才他也从不少人的对话中隐约听出,这大概是本地的一种传统。抓到强大的妖兽便要大张旗鼓宣扬一路,也好震慑住周边其余妖兽,让他们不敢轻易进犯。至于这究竟有没有效果?那却不得而知了。就好比他曾经的家乡,古时也有放爆竹吓走年兽这类说法。
方明山笑看着周围欢喜的族人,有些感叹:“我们方氏不过是一小族,实力低微,以往若是猎到这种猎物,多半都是用来祭祖,或是成亲的时候……”
“若是哪家的女儿能有这么一样聘礼,那可真是风光极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晏危楼脑海中就免不了冒出些联想。这么一支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的车队,若是有人远远观望,一不留神,说不定还真会将这当作是一支抬轿送亲的队伍呢。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白衣人。
对方就坐在距他不到一寸的地方,整个身体都紧绷着,薄唇更是抿成一线。他目光自始至终都直直凝视着前方,那张冷冷淡淡活似神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似乎并不想与晏危楼太过靠近。
念及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的奇怪想法,将主角往这人身上一套,瞧这张极美又极冷淡的脸……唔,这怎么看都不是你情我愿嘛,是恶霸抢亲还差不多!
这个念头一起,晏危楼就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宿星寒不知何时偏过头来,一双安静漆黑的眼睛静静望向他。
“不,没什么……”
心中想想也就罢了,彼此不过是初识,显然还没有达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程度。晏危楼摇摇头,本不想说。但看着这双安静的眼睛,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末了又道一声:“冒犯了!”
宿星寒呆了呆,陷入沉默。
车上一时安静下来。
晏危楼不在意地笑了笑,径自往身后一根横木上一靠,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四周。
他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大片的旷野,偶尔有一些起伏的山丘与连绵成海的森林,伴随着天上西坠的斜阳,予人一种粗犷而荒凉的感觉。
“咱们青阳府治下大半都是如此,荒地多,人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