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阶楼梯了,他没在看她,而是在看那辆车。
应该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
他视线很快就收了回来,落回她脸上:“还不上来?”
路无坷又看了那车一眼这才拾步跟了上去。
沈屹西这楼有点集装箱的风格,和现代设计结合,二楼有个走廊阳台,旁边是深棕红色的集装箱的设计。
风带着雨丝飘到了地板上,路无坷吃完沈屹西买的饭后上了阳台,黑暗里那些庞然大物般的建筑屹立不倒。
昔日这些建筑里都是欢声笑语和无畏的豪言壮语,少年人好像整个世界都没他们了不起。
而现在,那里早已是个意气风发被抹杀的地方。
路无坷想起刚才楼下那台废弃却又被人留下来的车骨架。
这辆车路无坷其实见过,虽然她跟沈屹西谈恋爱那段时间他经常开的不是这台。
某一刻路无坷面前多出了一只递给她饮料的骨节分明的手。
路无坷回头看,去浴室里洗澡的沈屹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那短寸还顶着水。
他自己手里拿的听冰啤酒,给她的是常温的牛奶。
路无坷看看他的,又看看自己的,不去接了。
沈屹西看她那副嫌弃样儿,事先说明:“没得挑,你只能喝牛奶。”
路无坷说:“我不喝。”她又不是小孩。
沈屹西眉一挑:“真不喝?”
路无坷很硬气:“不喝。”
“行,”沈屹西手收了回来,“那你看着我喝就成。”
路无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沈屹西看她那瞪又不算瞪,狠又狠不起来的眼神,闷闷地笑。
脸放那儿呢,凶能凶到哪儿去。
她大有不给她喝就不让他喝的气势,沈屹西咔嗒一声打开了啤酒,白沫涌出来一点顺着他的手往下流,然后递到她面前。
“就一口,多了没辙。”
路无坷看他。
沈屹西刚洗好,眼皮上趴着被水汽润湿的倦困,半耷着瞧她。
他把瓶嘴往她唇前送了送。
路无坷就着他的手,唇凑了上去。
她小嘴微动,一点吞咽声都没有。
黑暗里看起来跟没喝似的。
沈屹西就那么瞧着她,看起来跟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似的,也不拆穿她。
路无坷喝好了,唇从瓶嘴上挪开,还故意擦过他那沾了啤酒沫的指节。
沈屹西眸色暗了暗。
路无坷虽说只喝了一口,脸颊那两小块却是微鼓着的。
她嘴太小了,根本装不了多少,艰难地咕咚喝了一口。
沈屹西看笑了,背靠栏杆上,俩胳膊搭在上头:“路无坷,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个读书人不最懂这些书本上的道理?”
“怎么这会儿还傻上了?”
路无坷又咕咚喝了一口,还被那酒味呛得皱了下眉。
沈屹西更乐了,又伸手要去捏她脸让她吐出来。
路无坷不让,躲开。
沈屹西索性随她去了,手又挂回了栏杆上,就那样看乐子。
路无坷最后把那一口都咽下去了。
沈屹西问她:“好喝不?”
路无坷眉都还没松开呢。
“不好喝。”
沈屹西笑了:“不好喝你还喝那么起劲儿?”
其实路无坷从大学那会儿喝酒就觉得不好喝了,苦苦的有点呛嗓子,对她来说跟小时候喝中药没什么区别。
沈屹西当然也知道。
不过路无坷喝酒向来不是因为酒好喝,就她那酒量,也没什么机会给她品酒好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