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暂这两日,一旦看见沈千盏来电,就得先抓秃一把头发。
他无精打采地半瘫在沈千盏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可怜弱小又无助:“我真的查不出来,这次全网发通稿,根本看不出来谁家的手更黑。”
沈千盏正在看季清和助理返回来的第三版合同。
季清和身份特殊,乔昕出第一版合同时,沈千盏就亲自做了调整。不料,季清和他家助理和他一样难搞,针对她提出的乙方义务苛刻到令人发指。
沈千盏拧眉,边批注修改意见边敷衍苏暂:“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浅浅私下找了个靠山吗?没从这下手?”
苏暂哀怨地瞥了她一眼,诉苦:“她不愿意说,我逼问得紧了,就搬出合同来,说没义务告知私人隐私。”
沈千盏敲键盘的手一顿,不敢置信地瞥他一眼:“你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了?”
苏暂深深地叹了口气,口吐芬芳:“我果然适合当一无是处只会花钱的富二代。”
沈千盏调整完最终版,上下滑动着看了看,悄咪咪往甲方义务里加了条——合作期间,甲方不得以任何利益相关为要挟,违背双方合作初衷,违反甲方义务强迫乙方违反行规守则,牵涉私人感情。
随即,保存,发送。
忙完这些,沈千盏终于闲下来,她呷了口苏暂最近日日上供的瑰夏咖啡,良心发现地安慰了几句:“你也不算一无是处,会投胎这本事一般人真的学不会。”
苏暂欲哭无泪,继续躺尸:“雷导那试戏结果本来挺好的,忙前忙后付出这么多努力,最后黑料一爆,只捞到一句,有机会再合作。”
沈千盏不屑:“我是不是教过你,和艺人之间保持合适的距离,给她留些私人空间的前提是她足够信任你,足够听话?”
千灯从不迷信把控艺人这招,一向自由民主,和气生财。
偏偏向浅浅从她这里出去后,就跟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千灯愧对她了?没有。
苏暂对不起她了?也没有。
苏暂手里只带了向浅浅一个艺人,担任经纪事务又是富公子头一份正经职业,他对待向浅浅如珠似宝,每月工资一半倒贴进帮她拉资源的支出上。
加上苏暂千灯太子爷的身份,千灯在资源方面,完全是倾斜状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幺蛾子频出。
沈千盏的视线落在碰壁碰到生无可恋的苏暂脸上,无奈地给他提了个醒:“你去查查向浅浅这段时间的合作方向不就有眉目了?她找了靠山,就不可能一昧付出,一定会有索取和赠予,谁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啊。”
苏暂眼睛一亮,像拨开迷藻见到光般,一下弹起来,风风火火地蹿出她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
沈千盏微信一声轻响。
她解锁查看。
自打进入好友列表后就没发过消息的季清和的微信号,诈尸了。
他问:“‘合作期间,甲方不得以任何利益相关为要挟,违背双方合作初衷,违反甲方义务强迫乙方违反行规守则,牵涉私人感情’这条,‘私人感情’具体指的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