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眸,声音低低的:“我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地离开的,我爸爸妈妈当时在闹离婚,没有人管她,她走的很孤独,所以我真的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了。江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现在这样拿话挤兑你奶奶,等到她真走了,你会后悔的。”
“关于我会不会后悔这件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建议你还是真嫁给了江谨言做了我嫂子之后,再来指点我的人生比较好。”
江时扬扬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那么不情愿你男人跟他老婆离婚?难不成在你看来,二女共侍一夫这种模式还过的比较快乐一点?”
这说的是什么污言秽语。
季夏夏的脸涨的更红了,又气又恼:“我没有这样说,是因为江奶奶......”
“我奶奶说实话也不喜欢笛好。”
江时直接打断她,“她其实并不反复江谨言跟笛好离婚,门当户对的待嫁女性千千万,江谨言现在又不是植物人了,找个条件比笛家更好的联姻对象不难,我奶奶只是反对他跟你结婚。大家都是聪明人,你就不要揣着明白当糊涂在这里跟我兜圈子了。”
他的语气微嘲:“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哦季小姐。”
季夏夏脸上的潮红一下退去。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打从一开始,我带着团子和圆圆来江家,就不是我自愿的,如果我真的心怀不轨的话......”
“跟你们这些人说话真是要命。”
江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真的没有......”
——对上他冷冷的视线,季夏夏后半截话堵在了肚子里。
其实在江时看来,江谨言一家四口,看似最受气包的季夏夏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就比如他跟笛好的关系。
江家这么多人,没人觉得哪里有异常。
在他们眼里,笛好清高自傲,而江时风流轻佻,两个人之间相处也坦坦荡荡,既没有鬼鬼祟祟,也没有刻意回避。
在拿着大剪刀的园丁眼里,还没有季夏夏和江时看上去暧昧。
但偏偏季夏夏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不对劲。
现在的她,知道笛好肚子里有个孩子,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果能确认是江时的话,那她跟江谨言就有太多的余地可以操作了。
也不知道是她心细如发还是天生直觉敏锐。
反正她一察觉不对,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试探了。
只不过在原著里,笛好到死也没把孩子的父亲是江时这件事吐露出来。
除了江时本人,谁都不知道。
江时看似风流其实纯情,看似冷漠实则重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得知笛好一尸两命后会彻底崩溃,最后在江谨言的算计和自己内心的煎熬愧疚中,精神失常成为了一个疯子。
而现在,他望着一切事情的本源推动者季夏夏,眼神幽暗情绪难辨:“其实还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季夏夏抬起头。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想要的东西,也是别人想要的东西。”
“我都说了我没有......”
“江谨言在跟我争,你在跟笛好争,江谨言争赢了我,我不服气,但是呢,也只有我不服气。不过你争赢了笛好,除了她自己之外,你觉得笛家会不会服气?”
女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假设有一天,你真的帮江谨言夺回了他想要的,让笛好净身出户,让自己成为江家主母,还让自己的儿子女儿成为了江家名正言顺的嫡系,你们是满意了,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