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显出一种冷傲的倔强,“犯罪者对受害者这么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我倒是第一回见,怎么,在你心里,你还觉得自己厉害的很是不是?”
“我哪有您厉害啊。”江时嗤笑一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小爷的面点头点的好好的,爷一走就巴巴儿地嫁进来,如今还大大方方一本正经地过来协商赔偿。这要是派你去跟洋人商谈,说不准人家还要给我们割地赔款呢。”
“你!”
顾长英指着他,气急败坏,“你这个渣男,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啊!”
“好了。”
余琨瑜实在是有些无奈,眼看着街上已经有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免得他们两个牙尖嘴利的人闹出更大的笑话,连忙伸手把顾长英拉进院子里,叹了口气,“你们就算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能关上门嘛,非要站在外头让人看笑话,以为好听啊?”
“好不好听你不是最清楚么。”
顾长英甩开她的手,眼神冷漠,“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比你段位更高的白莲花,老娘见得多了去了,你这点小把戏,还不够我看的。”
段位更高的白莲花?
余琨瑜有些愣神:“......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顾长英冷哼一声,移开视线,懒得和她这种没见识的土鳖说话。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对付女人算不得什么本事,要对付就直接对付男人。
所以她拉了张椅子在江时面前坐下来,也不去管头上乱糟糟的头发和身上的破烂衣服,直接开口道:“开门见山吧,媳妇,你娘娶的,寡,我守了两年多,结果你在外面婚内出轨还和小三光明正大地同居,现在更是要离婚,你们江家打算给出什么样的补偿?”
江时饶有兴趣地瞅着她:“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我说了你就会给吗?”
“你不妨先说说看。”
“那好。”
顾长英从行李箱子里掏出纸笔。
纸是硬纸,笔是钢笔,她握笔的姿势十分标准,虽然写出来的字乱七八糟,“首先,我要一笔赡养费,在路上的时候我问了你的下属晏汪,他说他不知道你的工资是多少,但他军中的少校,一个月能领到八十块大洋,但是也使唤不动他,你能差遣他,说明工资肯定比八十块还高些,而且看你买的车票就知道你的经济状况不错......算了,我就当你一个月八十块钱吧,我在你们家浪费了两年的青春,八十乘十二乘二等于一千九百二十,凑个整算两千。这笔钱我要的不多吧?你不至于给不起吧?”
江时挑挑眉,不置可否。
“然后,我要读书,你得帮我安排个中学,大学我自己考,不用你操心。我还要在金陵租个房子,你帮我付两年的房租就够了,之后的住处我自己想办法。最后一点,你和你的这个情人,要公开给我道歉,我不管你是登报也好要召集你的亲友们举办个聚会也好,反正你要向大家承认顾长英这个人曾经的嫡妻身份,要承认她在过去两年内对江家的付出,而不是把她当做一个奴隶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顾长英指着纸上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懂的字:“我的字是自学的,所以写的不好。我提的条件要是你同意的话就再拟一份合同,咱们签字画押,从今往后就当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甚至在路上见了也不要打招呼。”
她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院子已经彻底陷入寂静。
没人回应她。
也没人反驳她。
顾长英抬起头,皱着眉毛:“究竟答不答应啊给个准话。”
“我们家做主的人不是我。”
江时懒洋洋地一歪头,示意她看旁边的余琨瑜,“你得问她。”
——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