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太舒服,顾长英才不肯出去的。
于是她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孩。
眸色平常,语气很淡:“我说的话你不听,看来你还是比较怕江时。那么我告诉你,我怀孕将近八个月了,医生说我身子不好,得小心养着,不然很容易出事,一出事,说不准就是母子两失。你别看我现在不骂你,其实心里头已经火冒三丈了,你要是再纠纠缠缠地不肯走,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到时候真出了事,后果我怕你承担不起。”
顾长英愣愣地抬头看着她。
只见余姑娘揉了揉眼眶,哪怕心潮起伏,在坏人面前,依然忍住了泪意:“我告诉你,我若是真被你气出了事,你那个叫慕彭勃的丈夫就不仅仅像如今这般好遭遇了,你信不信江时会直接提着刀冲过去把他给砍死?当然,你更别想好过。”
顾长英真的沉默了。
她最后试图用最绝望最哀求的眼神求得余琨瑜回心转意,但是没有用。
反而引来对方捂着肚子,拧眉一副真的被气着了的神情。
她吓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慌里慌张地,连滚带爬地,从这间宅子里滚出去。
出大门口时,江家的保姆林妈就在门边上洗衣服,看见她的狼狈样儿,愤怒地哼了一声,端起手里的木盆,“哗啦”一声——
直接把荡过肥皂的水泼在了她身上。
顾长英怒而回视。
“对不住啊。”
对方阴阳怪气的,“不过顾小姐下次走路也可得看着点路,不要往人家的盆里撞。”
顾长英:“......”
她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顶着湿漉漉的衣服,狼狈地踩上了黄包车。
......
为什么顾长英今天会突然这么低声下气地来给余琨瑜道歉,还特地挑了一个江时不在的时候。
其实是真的有原因的。
——她和慕彭勃已经结婚五个月了。
那天,慕彭勃和江时发生了那么一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激烈的矛盾之后,慕彭勃全副武装等了整整半个月。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江时当着他的面说要和他父亲告状,然而他连一份斥责或是指点的家信都没有收到。
慕彭勃就觉得,这家伙不过就是一个狐假虎威装模作样的懦夫。
当时一连串的后续,让他还以为对方是个什么背景的大人物。
结果回头一查,家里也不过就是小县城里的一个小地主,职务更是没什么,身甚至上连个像样的军衔都没有。
啧。
真是叫人白期待了一场。
不过他后来想想,那天他的态度也确实是过于偏激了些,虽然他瞧不上江时,但当着上峰的面这样折辱他,其实是有些不够给荀科长面子的。
所以他备了一盅好酒,附上一封由下人起笔,半是寒暄半是致歉的信,差人送了过去。
荀科长没收。
连酒带信,全退了回来。
他这举动一出,也惹恼了心高气傲的慕彭勃,在书房来回几步,把信一丢,干脆懒得管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在准备和顾长英的婚礼。
没错,自从那天江时下跪道歉的事儿叫顾长英心里痛快了之后,她觉得自己也算释然了,所以态度软化,没过两三天,就被慕彭勃的铁汉柔情哄得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们俩的婚礼举办的还算盛大,安全区内,除却段师长一脉的人,其余的高官富商,都给了他这个慕公子一份薄面,和和气气地来参加这桩婚礼。
因为这个时候,慕彭勃的二哥,慕家的次子慕良哲还没有到达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