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家悔婚一事,让郑初柔把自己在房里结结实实地关了起来。
这样一来,可是急坏了李氏。
然而不管如何绞尽脑汁,都无法让郑初柔疏解心中的郁结,全家上下正一筹莫展,苏府那边倒是送来了一份请帖。
盛京城里的公子小姐都喜吟诗赏花,隔三差五的也总会举办宴会小聚一下,说是附庸风雅也好,实则更多的,都是奔着展露名声去的。
当初郑初柔就是在这样的诗会上面一鸣惊人,有了盛京才女的美名。
能得到苏家宴请的,想必都是有名望的人,这回把帖子送到郑府,照理说也算是给了这种清流门第足够的颜面,但因顾家那边前脚才刚退了婚,此时此刻反倒是显得微妙了起来。
李氏当着送帖人的面不好发作,人一走,整张脸顿时就给沉了下来,正待要对着那帖子出言唾骂,坐在她跟前的郑初柔却是开了口:“这个诗会,我去。”
李氏的话顿时哽在了那里,不可置信:“苏家都做出了那档子事,你还要卖他们面子?”
短短时间,郑初柔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瘦了一圈,微红的眼眸间却是透着一骨子坚定:“正因如此,才更要去。”
李氏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郑茹兰在旁边听着,心里却大抵明白了二姐此时的心思。
苏雁菱哪里不知自己这样的做派有多讨嫌,偏巧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送上请帖,只怕举办诗会不过是个幌子,到时候“顺便”将她和顾通的关系展示出去,那就是当场打他们郑家的脸了。
苏雁菱常年被郑初柔的才名压了一头,事事都要争上一番,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不得抓紧了来羞辱一番。若是郑初柔没有出席,盛京城里不定还会传起怎样的流言来,怎能不去?
郑初柔倒不是那种被情感冲昏了头的女子,当日就一改连日来萎靡的神态,沐浴更衣,不消片刻又恢复了端庄卓然的模样。
次日就喊上了郑茹兰,一同坐上了前往城北秦园诗会的马车。
一路颠簸,外头的景色换了几波。
山雨欲来,郑初柔神色严肃地一言未发,郑茹兰看着车窗外,微微抿了抿唇。
这朝廷任命的流程也太繁琐了一些,自从她那一爪子下去都已经过去了两日,任职的消息居然还未下来。要不然,哪里还需要撑着这口气,来看顾通和苏雁菱这般讨嫌地在面前蹦达?
不过,她倒还真有些期待,当任命的文书下来后,那位顾三少爷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秦园是盛京城周遭出了名的风雅之地,平日里王孙贵族络绎不绝,能够进入的大多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苏家竟将这里包下了大半,这次也是下足了血本,足见对这次诗会的重视。
两人出门,也只带了郑初柔的随身婢女流苏,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大门处人来人往的一番热闹景象,比起那些车架的阵仗,显得颇是寒酸。
然而郑初柔毕竟才女之名在外,刚一露面便有不少官家小姐纷纷迎上,攀谈了起来。
在这种场面上,郑茹兰向来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甘愿无比地为二姐做着陪衬。
她眉目含笑地听着众人的对话,仿若随时可以原地隐去身形一般,安静地几乎让人忽视存在,乖巧又顺从。
可实际上,所有的对话内容都已经被她不动声色地记在了脑中,悄无声息间就已经看透了那些人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这些看着热忱的做派,始终还是逢场作戏居多。
有时候郑茹兰都替郑初柔觉得累,总是需要应付那么多的虚情假意,倒不如她这样做一个局外人要来得悠然舒适。
她一边跟在后头走着,一边习惯性地有些出神,无意中余光一瞟,便